其實六十年代初的那幾年,國內待業青年還沒那麼多,風還沒吹起來,大家買工作的願望沒那麼迫切。
雖然下鄉當知青的口號55年便開始喊,但一直雷聲大雨點小,隻有一些頭腦發熱的知識青年會主動報名,政府並不會強力乾涉。
直到風起後,六六年開始宣傳,六八年領袖下達了“很有必要”的指示後,政府開始強力推行。
後來高考元年的“老三屆”,就是六六年至六八年的高中生。
直到那時,買工作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價格一路飆升,最後直達四位數。
不過現在嘛!
楊慶有覺得四百都高了,像一些出大力的工廠,比如說星火結構廠,估摸著三百五、或三百就能搞定。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怕刺激到閻解成。
馮勇也意識到說錯話,趕忙出聲往回找補。
“對對對,是我瞎說的,三大爺不是那種人。”
不,他是。
閻解成想通後,立馬捧著半熟的烤紅薯往外走。
“我先回了,你倆慢慢烤。”
馮勇懵了。
楊慶有也懵了。
這剛買了新工作,爺倆不會乾起來吧?
還是那句老話,好的不靈壞的靈。
沒過幾分鐘,紅薯還半熟不熟時,倆人聽見了老閻家傳出的吵吵聲。
這
瓜都喂到嘴裡了,不能不吃啊!
楊慶有使了個眼色,馮勇點點頭,倆人推開門,快步跑到垂花門後,支起耳朵開吃。
顯然,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們哥倆,楊慶有還能看見前院鄰居家窗後的大腦袋,都貼玻璃上了,也不嫌涼。
“反正我不管,您要是不降價,明兒我不去了。”
此事閻解成掌握主動權,錢都花了,虧不虧本,全在他一念之間。
“逆子,你這是想氣死我!”
“行,不上可以,你去把那六百塊錢要回來,我就同意。”
老閻同誌被氣得直打哆嗦,說完狠話便開始後悔,這尼瑪一去要錢,不就露餡了嘛!
哎呀!
“不去,錢又不是我送的,憑嘛我去要。”
還好,還好,兔崽子沒發現其中隱藏的秘密。
閻埠貴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語氣開始變得緩和,雖然隻花了三百,但也不能虧本不是。
“解成啊!你想想,學徒工都能領二十塊,比軋鋼廠高兩塊呢!工作怎麼可能便宜。”
“您這話不對,我都打聽了,構件廠的勞動強度比軋鋼廠高多了。”
敢情閻解成也不是初哥,該打聽的都打聽了。
“誰說的?都是敲敲打打,累能累哪兒去,彆聽他們瞎說。”
“再說了,構件廠過兩年要擴建,到時候你也出師了,說不定還能帶倆徒弟,工資不也水漲船高嘛!”
閻埠貴跟楊慶有似的,眼見不能以理服人,便開始畫大餅。
可是,閻解成不想吃。
院裡這麼多軋鋼廠的職工,工廠晉升的那套體係他熟得很,一級工想帶徒弟?
做夢去吧!
“您甭說那些看不見的,我就要眼前的實惠,您就說還六百行不行,行,我明兒就去上班,不行,我不去了,您愛咋咋地。”
此話一出,氣得閻埠貴臉紅脖子粗,兔崽子是真狠,張口就是二百。
那可是他四個多月的工資。
一想到未來少掙兩百塊,他就心肝疼。
不過
閻埠貴瞬間想到了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