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這是何意?”
鄭衝不由得皺眉。
自從郭太後來了之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都跟他預料的截然不同。
軟弱的郭太後竟然真的敢指證他。
以及,天子竟然還有對自己下手的念頭?
不應該!
不可能!
定然是錯覺!
若天子真的要對自己下手,那就該在入城的時候動手!
如今朝會百官齊聚,他不可能,也絕不敢犯眾怒!
“陛下,縱使鄭公真的有錯,他也是為我大魏基業考慮,死罪未免太過嚴苛,臣覺得,稍作責罰即可。”
下麵立刻便有人站了出來。
“是啊陛下,嚇唬嚇唬就是了,何必當真呢。”
“那時陛下你不在宮中,我等都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國不可一日無主,不管擁立齊王究竟是誰的主意,太後也好,鄭公也罷,都不重要。”
“沒錯,都是為了大魏好,陛下又何必斤斤計較?”
“若是此時對鄭公的懲處太過,怕是會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一時間,朝堂上下群情激奮。
見狀,賈延隻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他從劉邦眼中看到了徹骨的寒意。
這是真的要殺啊!
瞅著這幫人團結一致的模樣,他都不敢想,接下來將會朝著何種方向發展。
是直接殺,還是走流程?
要不直接殺吧,長痛不如短痛!
就在他準備站出來提議時,王肇忽然伸手拽住了他。
“不能直接殺,陛下要的是師出有名,就算是殺這些叛逆,也要殺的讓天下人心服口服,不能被蜀中與江東那幫人抓住太大的話柄。”
“千萬彆以為陛下在做無用功,若直接殺,那士族流落在外的子弟便能打出天子無道的名號來起兵,不管是入京還是投靠蜀中與東吳,他們都能占據大義。”
“可挨個找出他們的罪名,殺的讓天下人都挑不出半分毛病,那他們起兵,就隻能是謀反!”
他之所以能看的如此透徹,就是因為曾經與自己父親談論過很多次,關於天子如何做才能徹底整頓大魏。
眼下的這一步,在他父親王祥的猜想中,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破不立,眼下大魏的這情況,唯有破才能後立!
“那為何一定要殺?不能先用著嗎?”
賈延不解。
先用著,等往後找到機會再慢慢去除掉他們。
或許沒有那麼乾淨利落,但至少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引起太大的震蕩。
“賈兄又錯了,想將他們一網打儘,隻有今日這一個機會,錯過了今日,往後但凡有絲毫的風吹草動,這些人就會作鳥獸散。”
就在這時,一直靜靜聽著這些人狡辯的劉邦猛然握拳捶打了兩下桌案。
“說夠了沒有?”
“諸位大人,方才可是鄭大人自己信誓旦旦的說要與太後對峙的。”
“然而朕將太後召來,麵對太後擺出的證據,他卻又沒有絲毫辯駁的餘地,單這一點,朕治他個欺君之罪,不過分吧?”
麵對劉邦的突然爆發,一時間朝堂上下噤若寒蟬。
偏偏他所說的話,又令人無從反駁。
不治鄭衝逼迫太後廢帝的罪,也不治他擁立齊王的罪名,反而一個欺君之罪安在頭上。
這罪名比起前兩者也絲毫不輕,並且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因為鄭衝欺君這件事是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發生的!
若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想保鄭衝,那就得睜著眼睛說瞎話。
到時候人或許能保下來,可他們的名聲卻絕對不會好。
君不見昔日趙高那一出指鹿為馬直接被罵了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