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弟,馬上就要到了。”
順南宮長澤指出的位置,藍靈兒轉臉望去。
數座壁立千仞的山岩繞成一圈,猶如巨大的籠子包圍中間平坦峰頂。
中間那獨崖峭壁被一條石龍環繞,在頂端,龍頭俯視山頂撫琴的男子雕像。
她仔細打量栩栩如生的男子石像,笑道“大師兄,此山定有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
“沒錯。”南宮長澤聽懂這話語裡的好奇,輕輕一笑,為她徐徐道來。
“傳言中,囚牛乃龍王長女,是一條周身布滿金黃色鱗片的小龍,頭上有角,最喜樂聲,為祥瑞之獸。”
“之所以被囚在此地,據說是因為這條龍愛上了一個身體病弱的凡人樂師。”
“人若不修行,壽命對於龍族來說,猶如曇花一現,太短暫。”
“囚牛想讓愛人永遠陪在身邊,私自盜走家中至寶東海龍珠。”
“東海龍珠丟失,龍王一怒之下,率水族攻來,險些釀成一場浩劫,四海之水瘋漲,淹了九州邊界好幾個小魚島。”
他頓了頓,輕歎一聲,“我修真界對此,肯定不能坐視不理。”
“兩方廝殺數年無果,修真界死傷慘重,水族也好不到哪去,被龍珠救活的凡人公子得知此事後,自覺罪孽深重,自刎而亡,交還龍族寶珠。”
“囚牛悲痛之下,以自己神獸之魂與他結契,強行將他複活。”
“那一日黃昏餘暉下,囚牛瞬間白了頭,老龍王恨鐵不成鋼,也懶得再理她,拂袖而去。”
“後來,囚牛被修真界關押在此山贖罪,那男子自願隨往。”
“百餘年,一條金龍常常盤在山崖上睡覺,一位公子日夜不分為其彈琴奏樂。”
“壽命將近,那公子最終還是死了。”
“囚牛說,子若不歸,吾便永不醒來,子若歸,便以一曲囚龍曲來喚。”
說到這,南宮長澤回過頭,笑問“五師弟可聽過此曲?”
藍靈兒搖頭,“並未。”
“師尊當年在凡間扛回一個容貌俊美的小少年,不過十三歲已是名動一方。”南宮長澤目光落在前方鑒光仙尊沈星漾身上。
藍靈兒隨他一同看過去,“六師弟眉如遠山,雙目含情,卻又不失男子氣概,看似放蕩不羈,實則潔身自好,的確難得。”
想到沈星漾曾說過,他在閣樓上吹曲,然後被七星宮上一任掌門趙長生贖身,親自扛回來的。
她忽笑,“大師兄,六師弟當年能入師尊的眼,是因他吹的曲子有什麼不同之處?”
“難不成……就是這首傳說中的囚龍曲?”
“正是。”南宮長澤眼神悠遠,繼續道“但此曲殘缺,幾千年過去,隻留有一小段傳下來。”
“即便這樣,那婉轉空靈,又如訴如泣的曲調足矣讓人追捧。”
“在玄坤大陸,修士結為道侶之時,皆會請音修吹奏囚龍曲,以表永結同心,至死不渝。”
“修真界音修皆會的曲子,甚至很多並非音修,也能彈奏,被視為一大雅事。”
“六師弟能讓師尊看上,是因他竟補全那殘缺的部分。”
“師尊雖未聽過,可他就是覺得,曲子補充的完美,想著帶回來吹個曲也好,就為他贖身。”
“沒想到,他靈根不錯,天品靈根水係,便收他為第六個親傳弟子。”
“師尊倒是個愛聽曲的。”藍靈兒調侃。
修真界與凡間一樣,大多喜歡看人出身,像七星宮這樣,從未輕視任何一人,已是難得。
兩人正閒聊,忽有一陣颶風襲來。
下一秒,視線儘頭,頃刻間被黑壓壓的飛鳥遮擋去路。
玄色羽毛泛著血光。
紅嘴如鷹。
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冒出嗜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