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烈士陵園,莊嚴肅穆。
下午的陽光已經燥熱,可踏進這裡,心頭的煩躁全消,心情也不由得沉重起來。
白楚楚低頭緩緩走在前麵,偌大的墓園裡,她一排一排放上一朵黃色的小花,直到看到那熟悉的名字,才頓住腳步,盯著那早就成了黑白色的照片良久,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當初要不是師父據理力爭,自己也不能正名。
自己的墓碑還在,跟師父並肩。
可如今,她在外頭,而師父是的確躺在了裡頭。
師父墓前的煙還在,是他最愛的紅河,也隻有小段還能記得師父這點愛好了。
白楚楚低頭,把自己懷裡抱著的還剩一把黃色的菊花放在那張黑白的照片麵前。
她端詳了這張照片好一會兒。
這張證件照上的季飛宇不苟言笑,明明是那麼年輕帥氣的臉,卻非要皺眉板著臉,永遠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回想起兒時第一次見還是小片警的季飛宇,便已經是這樣老成持重,記憶裡的師父,似乎一直是這樣的嚴肅表情,也很少會開懷地笑。
老季的事,給他帶來的是終生揮之不去的陰影。
“師父,我來看你了。”
白楚楚帶來了些果品白酒,一一擺放在季飛宇墓前,眼淚消散在風裡。
“萊萊,你先回車裡吧,我有話想單獨跟師父說。”
“…好吧。”
陳萊原本並不放心,但以她對白楚楚死倔的本質了解,還是選擇了尊重。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啊,有什麼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陳萊這才從口袋裡將本就一直給白楚楚準備的新手機拿出來,塞進她的手裡,順手點開通訊錄展示。
“這個通訊列表第一個是我的號碼,我已經設置了緊急聯係人。”
“好。”
“那我走了啊,你自己小心,我就在車裡等你!”
陳萊戀戀不舍地離開墓地,白楚楚等目送陳萊遠去才又緩緩坐下,擰開自己帶來的一瓶白酒,仰頭準備乾一口。
“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喝酒!”
酒瓶被人直接奪下,白楚楚眯著眼看這個逆光站著的人影,並不多在意。
意料之中。
“你來啦?”
“要不咱倆喝一杯吧,我敬你。”
她又從塑料袋裡取出了賣酒老板送的幾個一次性塑料杯子,滿上一杯,伸手遞給對方。
對方麵色複雜盯著她看,並沒有伸手去接。
“怎麼,怕我下毒?”
白楚楚站起來,再次將杯子遞過去。
“就這麼不信任我嗎?言洛?”
“楚楚,跟我走,你的病我有辦法了。”
言洛霸道地抓住白楚楚的手,轉身要離開,白楚楚極力甩開他,那杯白酒撒了言洛一身。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有這個怪病是嗎?”
白楚楚紅著眼問。
“對。”
言洛舍不得這雙眼睛有一點淚水,手忙腳亂,伸出雙手在她臉上心疼地為她拭去。
他隻想要她臉上明媚的笑臉。
獨屬於他的笑臉。
“可是楚楚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現在可以治好你,你相信我。”
“你說過,你做一切都是為了我。”
白楚楚愣了愣,隨後退後,淒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