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需要嗎?先生。”由於前後座之間的小窗口這時是關閉狀態、且車內的隔音條件很好,所以司機和後麵的乘客需要通過一個內部的對講設備才能交流。
“九點鐘方向,兩個男人,前麵那個穿得很古怪,後麵那個拖著行李箱,看到了嗎?”男子形容得已經很具體了。
司機沒理由看不到“看到了,先生。”
“跟上他們。”男子隨即就給出了一個簡單明了的指令。
“是,先生。”司機應了一聲,便發動了引擎,駕車調頭。
“誒?親愛的,你不是答應要帶我去買項鏈的嗎?怎麼這就要走了啊?”這下,男子懷裡的美女不高興了,她順勢就將軟若無骨的身子朝前又貼了幾分,撫著男子那寬厚的胸膛嬌嗔道。
“司機,先停一停。”聞言,男子立刻又摁下了對講機的開關。
司機的反應也很快,幾乎在話音落時,已經將車平穩地停下了。
下一秒,那男子撒開了放在美女腰間的那隻左手,冷冷地對對方說道“下車。”
“你……嗬……親愛的,你真愛開玩笑。”那美女明顯驚了一下,緊接著換上了一副熟練的“服務用笑容”,接道,“人家知道了啦,那就下次去買好……”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子就打斷道“下車。”
他隻是用另一種語氣,將那兩個字重複了一遍。
十幾秒後,當那位美女從殺氣的籠罩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街邊,臉色慘白、麵頭大汗、其雙腿也在不住地顫抖著……而那輛豪華轎車,早已揚長而去。
…………
史三問的住所,在一棟隨處可見的平價公寓樓裡。
這地方條件尚可、居民眾多、人員構成複雜;由於大部分居民都是租客,故而彼此間不會深交……算是一個讓史三問能感到自在的地方。
當然,像這種地方,離博物館這樣的高價地段肯定是有一定距離的,步行過去太費時間了,所以史三問帶著獵霸叫了輛驢車代步。
開羅的交通,一言難儘。
說得好聽點,叫“自由”,說得難聽點,就是“亂得一逼”。
你可以在這裡看到各種類型的私人或公共交通工具,從最先進的四人座超迷你飛梭,到看起來像兩個世紀前生產的破自行車,從小型遊艇,到駱駝……
信號燈、斑馬線、交通規則這些東西,在這裡就像是玄學,既存在……也不存在。
散漫而混亂的交通秩序讓這座本就擁擠的城市仿佛是一個抽煙喝酒的胖子的心血管……在臃腫中堵塞、在堵塞中臃腫。
今天若不是有史三問這個“地頭蛇”帶路,獵霸怕是要在尋找對方住址的過程中來個開羅兜風一日遊了。
不過,即便沒走什麼彎路,但意外的狀況卻還是發生了,或者說……找上了門來。
“好煩啊。”坐在驢車上的史三問,忽然就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
獵霸被他說得一愣,兩秒後,方才疑道“又怎麼了?”
史三問沒有回答他“我們被跟蹤了”,而是直接說了“彆往後看。”
結果那個“後”字才吐出一半,獵霸就把臉往後麵一轉。
沒辦法,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樣。
“啊!”等看到了那輛豪華轎車後,獵霸才後知後覺地念道,“咱被跟蹤了?”
“還他媽被人發現回頭看了呢。”史三問這臟話也是張口就來。
“行,是我不好。”獵霸也是講道理的人,知道是自己回頭導致暴露了,“那現在咋辦嘛?”
“嘿!小哥,停車,我們在這兒下。”史三問做事也果斷,當即就衝趕車的小哥喊了一嗓子,然後就從兜兒裡掏出一張錢來,付了在上車時就講好的價錢,還補了句,“不用找了。”
趕車的那位見還沒到地方就能拿錢走人,自然是高興的,說了聲謝謝便駕車離去。
而下車後的史三問和獵霸則站在了路中間,乾脆就直勾勾地盯住了那輛尾隨他們的豪華車。
此地,早已不是市中心了,他們站立之處是一條黃土沙石鋪就的小街,沒什麼大車從這兒過。
跟蹤他們的司機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動向並進行了彙報,數秒後,那輛車也停下了。
緊接著,一名身著黑色西裝、身形高大的男子就從後座那兒走了下來。
他下車後,司機就把車調頭開走了。
然後,他便邁著大長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史三問和獵霸。
“安東尼奧·萊文,或稱……‘獵霸’。”西裝男一邊走近,一邊已報出了獵霸的名諱,“聯邦s級通緝要犯,九獄淪陷事件的最凶惡逃犯之一。”
僅僅是他逼近時的這股氣勢,已讓獵霸全身的神經都為之緊繃起來,戰鬥的本能告訴獵霸,這是一個極強的對手,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很難做到全力應戰。
“我以聯邦‘護衛官’的名義,在此行使自己的‘無責行刑權限’……”西裝男說著,能量的律動已在其周身綻起,“……將你,以及疑似是你同夥的這名男子,在此就地正……”
不料,就在他最後那個“法”字即將出口之際。
史三問忽地上前一步,昂首迎上對方,開口來了一句“這位老兄,你今早出門前,沒拉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