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才哭得不行,清秀俊朗的臉,因為哭泣,搭配上腦門上那個大窟窿,要多醜就有多醜。
……
“我也沒說沒救啊!”
無語一瞬,時予撇撇嘴,提腳走了過去,按住還在掙紮的女鬼。
那女鬼在她的安撫下,逐漸平靜,時予回頭看了眼那口詭異招陰的紅棺材,起身,繞著棺材走了一圈。
這幾個邪修,倒還是有幾分本事在身的,可惜儘是些歪門邪道,不入流的手段罷了。
紅棺材是用柳樹汁加黑狗血混合塗抹,再加上棺材四個角都用聚魂釘釘住,棺身還用朱砂畫滿符咒。
伸手摸了一把,她的手立馬被那陰冷至極的陰氣纏上,就像一瞬間伸進了萬年冰庫中。
嘖嘖,重重封印,這陰氣,宙仙要是躺進去,出來也差不多也是厲鬼了。
就在她推開部分棺蓋時,劉秀才懷裡的妻子,突然急躁起來。
時予回頭看的瞬間,就被猛然掙脫開的女鬼撞開。
還放在棺蓋上的手,當場被撞進聚魂釘裡,鮮血一下子冒出來。
“嘶——”
時予立馬反應過來,快速出手,直接定住情緒激動的姑娘。
手上的血流進聚魂釘裡,她沒看見,而是選擇先將劉秀才妻子的神智找回來。
這點痛對她而言,倒不是什麼緊要事,隻不過是血棺裡的陰氣,難免趁機滲透進去幾分。
本是在劉秀才家裡等待的容不塵,忽感手腕一瞬灼熱,下一秒,他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眼睛逐漸變得清明的姑娘,恍惚地望著時予。
劉秀才溫柔的呼喊聲,徹底叫醒迷茫的姑娘。
“姑娘,你受傷了!”
回頭同丈夫兩眼淚汪汪相認一番後,時予已經掀開棺材板,一陣黑氣撲麵而來。
捏著鼻子緊急躲避,等黑煙淡去,那棺材裡躺著的,是一具身著血色衣裙,被柳條捆住手腳的女屍。
她俯身,欲要驅散聚集在女屍額頭的死氣。
豈料,手上的鮮血還在流淌,在她伸手的同時,滴到女屍眉間。
一時間,劉秀才懷裡的鬼魂,身子緊繃,“啊”了一聲。
她回頭,瞧見那魂魄逐漸變得純白,變作一個溫婉柔美的婦人。
“多謝姑娘!”
盈盈一拜間,時予伸手去扶她,卻在肌膚相觸之間,一道白光倏而竄進她體內。
容不塵到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他一個閃身,接住突然閉眼的姑娘。
“時予!”
再次睜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似曾相識的環境,時予剛升起的警惕心一下子又落回肚子裡。
她淡定站在那裡,看著白霧慢慢消散後露出的畫麵。
那是劉秀才和他妻子生活的日常。
他們很恩愛,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劉秀才的妻子煙兒,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在劉秀才專心讀書的期間,家裡一應生活起居,皆出自她手。
她是個人美心善的女子,鄰裡孤寡老人,鎮裡的乞兒,均受到過她的恩惠與照顧。
她會播種,會織布,會采藥,會繡花,會釀酒會……
她把和劉秀才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劉秀才也很尊重這個妻子,他會抽空給妻子打磨木簪,放學路上會給她帶她愛吃的糕點。
閒暇在家,劉秀才還會教妻子讀書認字,每到春耕秋收,他還會請假回來幫忙。
日子雖清苦,他們卻過得很甜美。
後來哪怕遭逢大變,煙兒也寧死不屈,不惜拔下劉秀才送得那枚木簪,自我了斷。
死後的魂魄,即使被邪修日日夜夜折磨,她也時刻尋找機會,企圖逃跑。
而劉秀才為了妻子,選擇忍氣吞聲,在得知妻子自刎的消息後,更是冒著大雨,提著菜刀,闖入許進田府邸,欲同歸於儘。
即使成為鬼魂之後,也日日到許府尋找機會。
直到邪修帶著已經煉製成傀儡的妻子出現,差點將他打得魂飛魄散,他這才以滔天怨氣增進自己力量。
“嗚嗚嗚,我好想哭啊!”
看完後,她倒是沒太大感受,身後卻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