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娘是個有章程的,雖然跟楊少恒達成了共識,但她卻並沒有貿然去找郡主。
楊少恒以為自己知道多少呢?
甄娘微微眯起眼睛,雖然要說,但怎麼說,什麼時候說,卻是要好好琢磨的。楊少恒的話,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儘信。
楊少恒的電話卻是又打到了陸曜那邊——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他難掩氣惱道“難不成還要我幫你動手不成?”
陸曜站在露天陽台前,目光越過花園,落在門口的行人身上。這邊是富人區,路人並不多,便是有,也是各家的保姆傭人,以及出來散步的老爺太太少爺夫人。
這般和平到幾近虛假的生活,是原來的他觸手難及的。他對此並不貪戀,甚至反過來說,這般的生活久了,他便越發不自在。
就跟讓猛虎住在豪華公寓裡一般,開始覺得新奇有趣,但很快就會懷念危機四伏的叢林。
但因為有戈馥在,他便是再不自在,也能按捺住。
——胸腔內所有的躁動,隻要看到她,便能全部安歇下來。
這般想著,他開口道“你想辦法將她做的絕育手術的弊端透露給她吧。其餘的,你就不用管了。”
雖然她即便是嬌花,他也愛。
但若是有機會,他更希望她能成為能扛住風雨的遮天樹林。
彼時,或許這片樹林不再屬於他,但便是隻能守望著,他心裡也是甘願的。
臨產前,戈馥的睡眠越發差了。不是睡不著,而是總是被尿意憋醒。好在氣溫逐日上升,晚上起夜變得不再艱難了。
這日淩晨,戈馥又被尿意憋醒,從衛生間出來後,因為沒了尿意,去了客廳。
她習慣性想去煮一杯咖啡,又很快意識到如今這已經不是她能夠喝的了,她便轉而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牛奶。本打算直接喝,但又倒了杯開水,將牛奶放進去熱。
“郡主您怎麼會在這?”尤三江帶著迷糊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因為聽到了腳步聲,戈馥倒不是意外,她意外的是“三江婆婆你這麼早就醒了?”
“年紀大了,覺就少了。”尤三江拉著她的手笑吟吟道。
正好牛奶熱得差不多了,戈馥拿出跟尤三江一起去了客廳。
“郡主您的氣色有些不好,等會讓葛娘給你煲湯喝,那個最養人。”尤三江看著戈馥笑眯眯道。
“好。”戈馥對這位長輩向來溫和。
尤三江卻是看了眼她臥室的方向,湊到戈馥耳邊小聲問道“那個鐘靈,知道你懷了他的孩子麼?”
什麼?
戈馥哭笑不得道“你怎麼會以為我的孩子是他的?”
“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尤三江卻是板著臉道“你做的那絕育手術,在我們年輕的時候正時興呢。誰不知道,這東西遇上情緒師就廢了。孩子不是鐘靈的,你不會要說是楊少恒的吧?”
這一瞬間,戈馥的大腦都是空白的。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她本來還以為是薄西的主刀水平不好,所以絕育手術才會失效,如今才知道,竟是這般。
不過……
戈馥眯眼問尤三江道“你怎麼知道我做了絕育手術?”尤娘和尤蓉她了解,這兩人都不是多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