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感覺到了一下疼。”
距離戈馥說出這話才不過一小時,她就已經疼得麵無人色了。
“宮口開得很慢,你讓開,我來做一下產道擴充。”甄娘上前擠開周醫生。
戈馥早已經換上了病服,穿上了產婦特有的裝束,這會她整個人靠在一旁的陸曜身上,已經顧不上自己的狼狽會不會被他看到了。
陸曜能感覺到靠在懷裡的人因為疼痛一直劇烈顫抖的身體。
“會沒事的,你彆怕。”他的嘴唇發白,但神色卻維持著鎮定,對著戈馥輕聲安慰道。
戈馥想要喊疼,但又覺得這種行為實在是太沒出息了。
她從來沒有這麼疼過。
哪怕是心肌炎,也沒有讓她這般痛苦過。
有了甄娘的幫助,戈馥的宮口很快開到了八指,然後正式進入產程。
為免有太多人打擾,甄娘二人將除了尤娘之外的人都趕了出去。
陸曜本來想要堅持留下來的,但卻被甄娘一句話打發了。
“你那臉色,我怕一會你暈過去,到時我們是顧郡主還是顧你?再有郡主也不想你在產房。”
陸曜去看戈馥,她此時滿頭大汗,頭發汗津津地貼在臉上,臉色疼得發白,透著濕意的眼眸中有複雜一閃而過,然後便避開了他的目光。
——儘管早有預料,眼前這一切也都是自己一手推動的,但真正對上她這般不信任的眼神,他還是感受到了錐心之痛。
“好,我出去。”他輕聲說著,一步一步,慢慢退出了產房。
本以為旁觀戈馥生產的痛苦已經讓人煎熬了,然而等出了產房,陸曜才發現,看不到才是更煎熬的。
產房的門是有一定的隔音效果的,然而也有限。
戈馥一開始還能忍住不發出聲音,但很快她就破戒了。
那樣慘烈而放肆的哭聲幾乎將陸曜嚇懵。
“香香?香香你怎麼樣了?”他想也不想地便上去拍門。
尤蓉和譚喜連忙將他拉了回來。
“您瘋了?不要影響甄娘和周醫生!”
陸曜理智上知道她們說的是對的,但是……
他紅著眼眶像是要吃人一樣吼道“你沒聽到她的哭聲嗎?她很疼!”
尤蓉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臟都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回過神後她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真沒出息。這陸郎君倒是會做戲,不過前段時間都已經暴露真麵目了,這會還裝什麼裝。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眼看著天快要黑了,產房的門卻始終沒有打開,陸曜就仿佛是一隻暴怒的獅子,在產房門口不斷地踱步。
戈馥對時間的概念都已經消失了,她渾身濕漉漉地躺在產床上,意識不由有些模糊起來。
“郡主?郡主您不能睡!”
甄娘掐著她的人中將她喚醒,厲聲道“你如果不想要自己的命,不想要孩子的命,那就儘管睡好了!”
戈馥一個哆嗦睜大了眼睛,問道“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