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間殺神仙!
無論是於菟還是黎闕都一貫的霸道,這已經成為鐘鳴對白玉京深刻心底的印象。
起先鐘鳴還不信,堂堂白玉京的宮主,上仙娥嬋能對唐臻帝李淵說出“吾乃天命,爾需尊之。”的狂言。
如今看來,這白玉京真是“上仙做派”,這等狂妄的話,娥嬋說得,於菟說得,鐘鳴甚至認為,即使是白玉京掃地的小侍從也敢對李淵說這句話。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說得沒有錯。
白玉京的仙人都是上仙,對於凡人來說,他們既是天。
在於菟他們的眼中,鐘鳴他們與牛羊無異。
屠夫宰殺牛羊的時候,從來不會考慮牛羊會不會疼,它們是何感想。
正如於菟隨手封凍鐘鳴的丹田,僅僅是他認為鐘鳴修煉內勁的方法太過低劣,修煉下去也隻是浪費天地間的靈氣,便一指封死了鐘鳴武功上的造詣。
這是何等的霸道,又是何等的可笑。
就如同一位成人看一位孩童太過瘦弱,就活活將其殺死,其緣由既是這孩子太瘦了,長大了也無法成才。
可笑!可歎!可悲!
不過鐘鳴並沒有因此而喪氣,更不會一蹶不振,他咬緊牙關,隻是憤恨自己太過於弱小。
弱小是原罪,曾經朝不保夕的生活教會鐘鳴這個道理。
於菟不會跟他講道理,就如同當初抓住他的那些食人者,他們憑借著健碩的身軀肆意妄為,吃掉一切可以捉到的東西。
強者從來不會跟弱者講道理,因為他們不配。
正反觀念在鐘鳴心裡都如明鏡般透亮,等他冷靜下來以後,沒有抱怨,沒有恐慌,沒有憤恨怒罵,而是進一步檢查自己的身體。
身體隻是丹田被封凍,真氣暫時無法調動,其他倒是無大礙。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並不會威脅到鐘鳴的生命安全。
抬起頭,鐘鳴望向於菟離去的方向,惡狠狠地說道“於菟,這個仇我記下了,有一天,我會找你報仇的!”
鐘鳴不是個小心眼,很多細枝末節的小事情,彆人占些便宜,他也隻是一笑了之。
可於菟這已經觸犯鐘鳴的底線,他是想要左右鐘鳴人生的軌跡,活生生掐滅了鐘鳴的武俠夢。
此仇不報非君子!
看了許久,鐘鳴才緩緩收回目光。
於菟離去的地方已經沒有了蹤跡,夜色中隻剩下一片漆黑,正如鐘鳴的明天,看不清方向。
若想找於菟報仇,不是一天兩天,甚至於一兩年能做到的。
鐘鳴很清楚,憑借他現在三腳貓的功夫,彆說找於菟報仇,就是想打敗白玉京掃地的小侍從都不可能。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趕緊看看那老道士情況如何了。
方才於菟是對張道禎出了重手的,老道士的情況遠比鐘鳴淒慘。
當鐘鳴去扶他的時候,張道禎站都站不起來,他身前的道袍上有一灘血跡,不用多想也知道,方才於菟那手段,將張道禎打到吐血。
“張老道,你沒事吧?”
將張道禎扶起來,鐘鳴麵色擔憂,因為老道士的臉色看起來異常蒼白。
卻沒想張道禎被鐘鳴扶起來後反常的哈哈大笑,笑了兩聲,大概是扯到傷口,又開始咳嗽。
咳嗽時,張道禎又咳出血沫。
“張道長,你這是怎麼的了?”
張道禎這幅反映把鐘鳴嚇得不輕,還以為他是被於菟打傻了。
張道禎麵色癲狂,是有幾分癡子模樣,他嘴中不斷喃喃道“法天相地,方才那人使得是法天相地!”
鐘鳴微微蹙眉“道長,你彆多說了,你受的傷勢不輕。”
“無妨,無妨,貧道還死不了,即使死了也值得!”
忽然間,張道禎抓住鐘鳴的胳膊,對他說道“鐘居士,你知道嗎,貧道我煉丹,誦經,悟道,修陣,足足尋了一百三十四年啊!
我一直在找祖師爺給我們留下的道之仙人境界,尋了這麼些年,我心都涼了,本以為那些都是傳說,不可能有人長生不死,不可能有人習得仙人真身。
今日,今日我見到了,那法天相地的手段,隻有真仙人才能做到!
他們白玉京有仙人,有真仙人,我張道禎求道百餘年,終於有望一窺真仙境界了!”
聞言,鐘鳴眉頭蹙的更緊,張道禎的神色如癲似狂,有幾分走火入魔的意味。
說話期間,他又咳了好幾次血,擦都不擦,隻是抓鐘鳴手腕的力道越來越緊。
鐘鳴暗道這老道士可能被於菟打瘋了。
又是歎息,鐘鳴隻能勸道“張道長,你身上有傷勢,還是先休養一番,待你無礙後再與我說那些事情。”
“無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