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兩聲,張道禎掙紮著放開鐘鳴的胳膊,跌跌撞撞走進屋子裡。
鐘鳴有些不放心,他跟隨老道來到門框邊,看老道叨念了半天才肯吞下丹藥,盤膝打坐養傷。
屋中油燈不知何時滅了,應是燈芯太短,需撥燈芯了。
張道禎不再叨念,老老實實修養,鐘鳴也終於放下心中大石。
輕輕關上了木板門,鐘鳴轉身往外走,此時他心裡亂糟糟的,想要睡覺肯定是睡不著。
剛走出籬笆小院,鐘鳴便現門口站了一個人,他被嚇得打了個激靈,還以為是於菟又殺了個回馬槍,想要殺人滅口。
待鐘鳴看清楚後才鬆了口氣,來人是胡塑。
胡塑靜靜站在院外,他身上依舊背著那張古怪的長弓。
“方才那人是白玉京的大人物,你以後千萬不要惹他,不然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胡塑的聲音有些無奈,他是懷著一顆善心而來。
鐘鳴饒有興趣地瞧著胡塑,拱手算是拜謝,隨後問道“方才你都看到了?”
點了點頭,胡塑又道“他使仙法的動靜太大,我想不注意都不行,就過來看看。”
原來胡塑早就躲在一旁看,但鐘鳴沒傻到去問他為何不救自己。
於菟是個誰也不想惹的大麻煩,鐘鳴跟胡塑那點鄰裡情分還不足以胡塑拚命保他,即使剛才於菟要殺了鐘鳴,胡塑大概也隻是看著。
“你來見我,不隻是要提醒我躲著那叫於菟的家夥吧?還有什麼事?”
見胡塑說完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鐘鳴便知道他還有事要說。
胡塑點頭應道“事情經過我大概也聽明白了,布陣一事太過危險,廣陵公子已經不能再提燈當陣眼,我來給你說一聲,我要帶廣陵公子回家。”
鐘鳴輕笑,點頭答應。
大難臨頭各自飛,惹上了白玉京,誰還敢再跟鐘鳴他們混在一起。
再說鐘鳴應不應,胡塑都要帶李廣陵回家,他來說一聲算是給鐘鳴麵子,這是通知,不是詢問。
見鐘鳴應下,胡塑也不廢話,轉頭便要去找李廣陵。
看著胡塑高大的背影,鐘鳴忽而心頭一動,他高聲喊道“胡獵戶,我求你幫個忙行嗎?”
胡塑的步子一停,他猶豫片刻才道“你且說說,我不一定能幫你。”
鐘鳴明白,胡塑跟李木匠關係非比尋常,向來以李木匠馬是瞻,李木匠跟他更像是主仆關係,很多事情他做不得主。
“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就想讓你幫我看看,我這丹田還有救嗎?”
感覺到自己丹田內不住傳來絲絲涼意,鐘鳴還是十分在意。
他知道胡塑來曆不凡,應是武林高手一類,總之比他見多識廣就對了。
問一問明白人,才能心安。
胡塑這次沒有猶豫,他轉身走到鐘鳴身前,伸手便去探鐘鳴的丹田位置。
方才鐘鳴受傷,胡塑也是看得清楚,隻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胡塑也就沒主動管。
如今鐘鳴求他,胡塑不得不管,畢竟主上很看好這位鐘先生,他若死了,以主上的性子會傷心的。
並沒有廢話,胡塑直接用自己的真氣探入鐘鳴的丹田內,一探究竟。
鐘鳴隻感覺到有股比他自己真氣霸道不少的勁氣湧入他的丹田,還未有感覺,胡塑便突然收回了手。
那副模樣,如若鐘鳴的丹田內有刺。
就在胡塑用自己真氣探入之時,他的真氣也瞬間被冰封,而且涼意順著真氣湧入他的體內,若是收手晚了,怕是他也要受牽連。
即使迅把手收到背後,胡塑仍是心有餘悸。
見胡塑緊張的模樣,鐘鳴就知道情況不會很好,他強顏笑道“怎樣,你看我這丹田還有救嗎?”
“依我看,他傷你的手法很古怪,不在我們武林人士的認知之內……”
胡塑吞吞吐吐,鐘鳴便知道他應是沒救了,隻能苦笑道“你這意思,就是沒救了?”
“也不是沒救,隻是普通法子肯定不行,既然是仙人的手法,大概隻能仙人來解。”
點點頭,鐘鳴也明白,於菟他們使用的仙法跟武功路數大為不同,想來問胡塑也是白問。
鐘鳴苦笑道“我何必多此一問。”
“你若真想再試試如何解救,不如問問屋中的老道,龍門山雖為凡間道門,煉丹之術也不可小窺,否則前陳也不會專程去龍門山請一位煉丹高人回宮了。
或者,你可以去問問你叔父楊延朗,據我所知,楊延朗興許能為你尋到解救的途徑。”
提醒過鐘鳴後,胡塑不再逗留,轉身向著村中走去。
站在小院前,鐘鳴深吸一口氣,緊握拳頭。
他眼神堅毅,獨自喃喃道“隻要有法子,我就不會放棄!實在不行,我去隋雲山脈找牙牙前輩,我還不信了,你於菟真能一指捏死我的武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