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龍虎拔出唐刀,利刃上已經鼓脹起淡青色的刀勁。
略微搖頭,鐘鳴眼神深邃道“不行,我們跟白玉京不能徹底撕破臉皮,若是你們跟進去,事情反倒不好辦……”
思索片刻後,鐘鳴有了決策,他道“這樣吧,我進去看看,若是有危險,我便大喊,你們再進來不遲。”
其實鐘鳴並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如果事情真到那一步,他怕今日誰也走不出這座府邸。
從懷中掏出那把紅木折刀,鐘鳴將折刀藏在袖中,這才踏進白玉京的府邸。
白玉京的府邸雖大,但住的人也多,足有百名弟子居住在其內,一路走來,鐘鳴看到不少昏迷的弟子,都是被楊延朗打傷的。
鐘鳴暗自心驚,看來楊延朗的實力的確不俗,一人竟然能連傷十幾名白玉京的弟子。
走到中門的位置,鐘鳴終於看到楊延朗的身影。
隻見十幾名身穿華衣的白玉京弟子將楊延朗包圍,而上將軍滿臉怒色,手持銀龍槍,站立在那,無人敢出手迎戰。
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於菟。
楊延朗的麵前,便是於菟,他左側站著方才鐘鳴見過的年輕仙人伯年,右側是老叟仙人曾隸。
於菟的臉色很難看,冷若冰霜。
他沒有作聲,反倒是身後曾隸向前一步,憑空凝結一柄冰晶長劍,指著楊延朗怒道“楊延朗,你這是找死嗎?竟然敢打進我白玉京的府門!”
見到於菟後,楊延朗冷笑道“我不想動手的,奈何你手下的弟子狗眼看人低,門都不讓入,本官隻能打進來!”
老叟曾隸眼睛一眯,冰晶長劍上閃過淡藍色的華光,怒道“你真是找死!”
一直未作聲的於菟此時開口了,他冷聲道“殺了他。”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仿若殺地煞榜的魁首霸王槍,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捏死個螞蟻那般容易。
聞言,曾隸立即出手,手中冰晶長劍脫手而出,帶著破空聲直刺楊延朗的胸口。
楊延朗抓著銀龍槍的手隻是抬了下,但又落下去。
他看到有人出手幫他,所以並未打算去硬接這一招。
麵帶笑容的伯年隻是身形一閃,便來到曾隸與楊延朗之間,他食指點在那冰晶長劍上,鋒利的冰劍勢頭一滯,低鳴著,不能再進寸步。
笑吟吟的伯年明顯是來當和事老的,他先是對於菟和曾隸說道“楊將軍是我新唐的良將,向來有勇有謀,斷然不能無緣故就打上門來,不妨先聽聽楊將軍為何而來。”
“伯樓主,這……”
曾隸神色猶豫,看向身旁的於菟,他拿不了主意,還得聽師父的。
於菟臉色並無變化,冷聲道“小師叔,這不合規矩,犯我白玉京者,必誅之。”
伯年哈哈一笑,衝著於菟笑道“於菟,我們都走過三座世間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古板,規矩自然要遵守,但也有順應時勢。”
猶豫片刻,於菟才道“今日且聽小師叔的。”
此話一出,注定今日是打不起來,楊延朗握槍的手也鬆了幾分,他心中有底,他打殺進府邸是來討說法的,真要跟於菟拚個你死我活,也犯不上。
曾隸凝結的那把冰劍化成冰晶散去,楊延朗把銀龍槍杵在地上,兩人互相看一眼,仍是張飛不服諸葛亮的架勢。
見兩人都有能談的意思,伯年也暗自鬆口氣。
隨後伯年衝楊延朗拱手問道“楊將軍,你此番如此大的火氣,到底是為何事?”
楊延朗也很給伯年麵子,畢竟這是在幫他,楊延朗還是分辨出來的,他冷聲將來意說明。
聽過鐘鳴被於菟封丹田的事情後,伯年恍然大悟,怪不得楊延朗如此憤怒,原來是惹了他那位侄兒,新唐三神將的兄弟情義深似海,這是新唐人儘皆知的事情。
伯年嘖嘖做聲,低聲道“於菟,聽起來是你不對,此番楊將軍打上門有理啊!”
冷哼一聲,於菟沒做聲,他沒有跟凡人講道理的習慣。
伯年又問楊延朗道“楊將軍,是我們有錯,你看要如何解決才滿意?”
當問到解決之事,楊延朗心中也沒想法,他當時滿腔怒火,隻想著來此給侄兒找回場子,卻沒想到能到和談地步,猶豫半響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此時伯年已經注意到站在中門處的鐘鳴,他立即笑道“楊將軍,你看當事人也到了,不如問問你侄兒的意思?”
“也好。”
點點頭,楊延朗心中火氣下了大半,卻是有些後悔自己魯莽行事了。
鐘鳴看到伯年向自己招手,忙幾步跑到楊延朗身旁,他向幾人見過禮,才道“各位仙官大人,依我看,雖然淨月仙官大人封我丹田是事由,但我叔父打進府邸也有不妥,不如我們就此作罷。”
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鐘鳴並不想再讓楊延朗鬨下去。
他們明顯是不如白玉京的實力強,再鬨下去,弄不好他們叔侄兩人都要折在這裡。
何必拿自己的命去賭氣,鐘鳴是個聰明人,懂得權衡利弊。
聽到鐘鳴的話,楊延朗還是有些不忿,卻也沒做聲;於菟微微皺眉,不知心中在想什麼;伯年是最高興的,他喜歡聽到這樣明事理的話,立即笑道“好,我看依鐘鳴的話最為穩妥。”
向前走了兩步,伯年又道“我這便給你解了丹府的冰封,這事我們就算揭過,同在新唐為官……”
仔細盯著鐘鳴看了兩眼,伯年的笑容微微一滯,疑惑道“你的丹府渾厚,靈氣湧動,冰封已解?”
於菟也為之動容,他怒道“不可能,我親自下的封凍,憑他結氣不足的境界,怎麼可能解開!”
頓時鐘鳴心中開始打鼓,他找馮寕解開丹田的事情,斷然不能往外說,不然就是拉馮寕下水,這也太不厚道了。
觀察過鐘鳴的丹田後,於菟大為驚異,他怒問道“你怎麼解開的!”
方才就在思索,此時鐘鳴早有說辭,他麵不改色地散了個慌“我按照之前修行內勁之法,嘗試了多次,也是近幾日才解開這丹田的封凍。”
於菟臉色一變再變,皺眉道“沒道理……”
楊延朗雖知內情,但斷然不可能揭穿鐘鳴,隻是笑著看於菟的臉。
作為和事佬的伯年哈哈大笑“於菟,你這次可是看走眼,若是鐘鳴能解開你的封凍,那便是千年不遇的修仙奇才。”
此話一出,不隻是於菟的臉色怪異,所有白玉京的人都驚異盯著鐘鳴看,甚至有幾人眼中流露出羨慕神色。
能被伯年說成千年不遇的奇才,那人的天賦到底要有多高?
恐怕說他天賦直追娥嬋宮主亦或是於樓主都不過分。
看到那些人的眼神,鐘鳴也意識到個嚴重的問題,他這謊話有些說過了,瞞過一波又起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