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皇帝如此發問,不止是皇帝,即便是張景之,在這時,心裡也開始疑惑起來。
對啊,江河隻比自己小幾歲而已,他怎麼會想到這些呢?
再加上江河原先在京都的名聲並不好,這不得不讓人產生一種錯覺。
江河背後有高人?
江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由得苦笑,這是開始懷疑自己了啊。
也是,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真要是痛痛快快的應了下來,江河心裡還沒底呢。
江河麵色凝重地說道“陛下,您如果出了京都,去南湖府,去豐州看看,去看看您的天下江山,您就不會這樣問了。”
皇帝歎了一口氣,無論如何,江河說的是實情。
“朕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想在南自縣嘗試吧?”
“陛下英明。”江河笑道。
“唉”皇帝再次歎氣“這件事不能聲張出去,你想去做,就去做吧,出了岔子,有朕在後麵呢,朕會下一道密旨,讓朱學文暗中配合,暗羽衛那邊朕也會派些人過去。
蕭伴伴,南自縣的鎮守宦官是誰?你要告訴他,一切以南自縣縣令為主,南自縣的守軍統領必須無條件聽從南自縣縣令的命令。
此事朕不希望外傳,包括內閣,你們清楚了嗎?”
皇帝威嚴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著,尤其在陳飛揚與蕭洪身上停留的時間較長。
蕭洪心臟跳得厲害,此時,他很想跪下來表一下忠心,陛下啊,老奴可以說是看著您長大的,您不相信誰,也不能不相信老奴啊。
可在場的都是些什麼人,太子就不用說了,那是皇帝的兒子。
陳飛揚那個殺才更是麵無表情,哪怕皇帝讓他當場抹脖子,他都不帶猶豫的。
至於江河,其實才是最有嫌疑會外傳的人,畢竟,這事是他提出的,而且他總要交代下去的。
蕭洪就像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一般,十分委屈。
跪是不能跪了,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坦然,自己此時跪下表忠心,太浮誇了。
江河心中鬆了一口氣,皇帝總算是答應了,隻要南自縣成功了,那麼剩下的就好說了。
而在場的人,亦是心知,皇帝這樣的安排,看來已是下定了決心,隻是,未來到底會如何,誰也不知道,皇帝此時的安排,看來也是未雨綢繆。
同時,從皇帝的安排上來看,對於這次變革可以說是十分重視,甚至,隻限於在場的五人知道此消息,內閣都要瞞下去。
這事要是鬨了出去,恐怕滿朝文武百官要嘩然了。
“陛下,南湖府也可趁此機會,將銀票推廣下去。”江河沒有忘記推廣銀票。
“嗯,你來安排吧。”
說罷,皇帝走回案牘後,拿起朱筆,抬眸看向江河。
“你推薦的人是誰?”
“方濤。”江河道“刑部尚書的幼子。”
皇帝想了想“朕對他有點印象,好像去年才入的百司衛,隻是他能行嗎?”
江河笑道“陛下,百司衛的每一個人變化極大,而這個方濤,臣觀察他很久了,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了。”
“嗯。”皇帝頷首點頭,不再多問,隨後揮毫,在案牘上寫起了什麼。
片刻後,皇帝放下朱筆,拿起桌上的玉璽,蓋上大印,看了看,為了讓朱學文重視起來,又取下腰間的私印,蓋了上去。
“陳飛揚,命人快馬送去南湖府,親手交到朱學文手上。”
說話間,信件已經密封好。
“臣遵旨。”陳飛揚麵無表情的說道。
“江河。”皇帝突然道“這件事如果在南自縣造成了動蕩,那麼江家可能會永遠的鎮守邊關了,又或者成為庶人,你真的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