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推官_風流大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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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推官(2 / 2)

待進去了後,竟是直接帶到了關押犯人的號房,三名衙役和獄卒簡單交接之後便揚長而去,秦剛大急,忙衝著三人的背影急問著,到底是因何事而來?又何時可知原因?

獄卒立刻眉頭一皺,喝道“好大的膽子!進了號房,還敢喧嘩?!”

秦剛一見不對,隻能趕緊閉嘴,任由獄卒將他推進了一間陰暗狹小的監舍,咣當一聲上了鎖鏈。然後也離開了這裡,四周竟一下子陷入了寂靜。

此時,京城一處不起眼的小酒樓,一間同樣不起眼的包間裡,正坐著開封府的左廳推官黃信與趙子裪兩人。

開封府分左、右廳,各置推官一名,原本是共治職事,尤其是在日常刑訟斷案中,可以實現相互製約,防止任何一人偏聽偏信、獨斷專行的事情發生。

但問題卻是,假如兩名推官相互勾結,那麼監督製約就會成為一句空話;而如果互不買賬,則會又推諉扯皮、相互掣肘,使得行政效率極低。

於是從元佑六年,知開封府的王岩叟便開始讓左右廳通管分治,也就是各管一塊,的確是大大提升了辦事效率,但失去了牽製與監督之後,也讓管事的推官從此有了更大的獨斷之權。

“世子啊。”儘管趙子裪繼承國公爵位無望,但並不影響拍他馬屁的人這樣稱呼,黃推官誠懇地說,“也就是您發話,我也就給辦了。人抓進去至少關他個三天五天的,你看可行?”

“不行!”趙子裪斷然搖頭,“我這邊狀子都安排好了,你怎麼也要判他個奪職流放呢!這點小事難不倒你吧?”

“哎喲,世子啊,可彆說您的狀子了,先說這個告狀的人,就不能真去找個炭農嗎?那小子,光在臉上衣服上畫幾道炭黑,怎麼也蓋不住兩隻手的細皮嫩肉啊!”

“真的泥腿子哪靠得住!”趙子裪沉下臉,“這事你我不說,誰知道?你就直接給判了不行?”

黃推官為難地咂咂嘴“要說原告這人也是小事,但告他擾亂市場、坑害炭農,這個真的是太勉強了啊,斷案可不能隻靠一兩張嘴,是需要證據的啊!”

趙子裪歎了一口氣,直接從袖袋裡摸出幾張銀票放在桌上,“是不是缺這些證據啊?看看夠不夠?”

黃信一看銀票的麵額後,立即變了臉色笑道“夠了夠了!下官一定能將此案斷成鐵案。”

趙子裪心裡暗罵道沒有良心的狗東西,連自己的好處都要榨,不過想到,隻要能把秦剛辦掉,最後就能拿到銀霜炭的生意,這點錢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不過也不會讓你為難。”趙子裪說道,“他不是有一個官身麼,這兩天就會有禦史參他,隻要朝堂上有了聲音,相信你判案的壓力也就沒有什麼了。”

“哦?世子真是好手段!下官受教。”

雖然現在朝堂上的政治風向已經轉換,但單單從官員的實際數量來看,經過了元佑近八年多的經營,舊黨依然占據了大多數。

前麵說過的張商英要羅織罪名、趙煦拉偏架式地貶官,總歸還是需要一定的程序與時間的。彆的不說,章惇雖然已經回到了京城,但是範純仁與呂大防的辭相流程,還不得不要慢慢地走個過場。

甚至就在趙煦已經準備要立即同意他們的辭呈時,章惇與李清臣都不約而同的製止了。

一是朝廷畢竟還是要點臉麵,首相、次相的辭呈必須要給足臉麵,慣例中的九次挽留,一次都不能少;

二是大勢已定,不急於眼前的一時。所以,李清臣依舊還是戶部尚書,章惇也還是群牧製置使,但是相對於已經被架空的政事堂,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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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朝中占絕大多數的騎牆派這時都應該開始著急了,從大宋多年以來的政治鬥爭的經驗出發,這個所謂的寧靜期,恰恰是留給他們進行政治表態的最後時機,是跟隨舊黨一起進行絕地反擊呢?還是投向新黨進行勝利大總攻?幾乎每個人的心底都應該有了最後的決定。

孫溥沒有費多大的勁就說服了自己的父親這個秦剛是蘇門秦觀的族弟,而蘇門則是明明白白的蜀黨,如今蘇軾已經被外放、蘇轍在政事堂的位置也是朝不保夕,無數雙眼睛都想從他們身上找個機會下手,撈點政治資本。

又何況現在有了開封府推官已經受理了這起案子的絕好機會。

一人上奏章尚嫌力度不夠,那就多聯合幾個人一起上。

秦剛被押進開封府的當天,這個受理案件的副本被某些彆有用心人迅速在朝中傳播。

一下子,除了騎牆投機的官員看中了,更有嗷嗷欲動的新黨禦史立刻以“風聞言事”為由開動筆頭,半天不到的時間,竟先後有了十幾封彈劾選人秦剛“以官營商、與民爭利”的奏章遞了上去。

此時的政事堂,名義上的左相呂大防任高太後山陵使已經外出,而右相範純仁早就告病在家,僅存的蜀黨乾將蘇轍孤掌難鳴,更由於對秦剛的彈劾涉及到秦觀而須避嫌無法處理,隻能任由這些奏章最終發到小皇帝那裡。

而蘇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趕緊通知秦觀。

而黃小個在李尚書府的門口候了一天,大冬天凍得夠嗆,也沒守到李禠,隻能再去秦觀家。

當晚,從廟裡請願回來的秦觀已經得到消息,此時知開封府的錢勰【注詳見本章末注解】正好與他關係尚可,便連夜趕去求見。

見麵之後一問,才知錢知府竟對此事毫不知情,是其手下的推官黃信一手炮製。

但是結合朝中彈劾的奏章如此快速響應,雙方都意識到這件事的背後,根本實質還是在於新黨的清理手段。

錢勰也是舊黨,雖然剛提了翰林學士兼侍讀,並知開封府,但隨著與其交惡頗久的章惇還朝,上上下下早就放出了章惇要尋機對其不利的風聲。

在這個關鍵時候,值不值得為了一個他並不認識的秦剛出頭,錢知府倒有了幾分猶豫,隻說會儘量周旋。

無果而返的秦觀回家後,和兒子秦湛聊了聊,隻能讓他去找找李禠的關係,看看能否在李清臣那裡努力試試。

第二天秦湛便匆忙帶上黃小個找到李禠求救。

“禠哥,家嚴對此有過分析,這場官司的實際情況已經並不重要,現在已經演化為新黨對蜀黨人士清算的話頭,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會是兩方拉鋸,拖延不決。可眼看省試在即,我這十八叔的前途可耽擱不起啊!”秦湛著急地分析給李禠聽。

李禠是個根本不關心政治的人,聽完後也急了,便對秦湛說“你先回去等著,我現在就去找我家大人說去!”

注錢勰,字穆父,杭州人。吳越武肅王六世孫。神宗時,曆官提點京西、河北、京東刑獄。曾奉使高麗,歸拜中書舍人,反對變法,並譏諷章惇而結怨。元佑初,知開封府,後出知越州,徙瀛州。召拜工部、戶部侍郎,進尚書,複知開封府。哲宗即位,為翰林學士兼侍讀,因章惇排詆,罷知池州。此時,正是其知開封府時。

錢勰與秦觀的關係很好,秦觀為黃本校勘時,錢勰為戶部尚書,都居於東華門之堆垛場。秦觀春日嘗以詩致錢勰雲“三年京國鬢如絲,又見新花發故枝。日典春衣非為酒,家貧食粥已多時。”錢勰以米二石送之。秦觀又作《觀辱戶部錢尚書和詩餉祿米再成二章上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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