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聽著穀雨這話,頓時來了氣,斥責道“長輩們議事,豈容得你在此撒潑?”
穀雨笑了笑,說道“長輩沒個長輩的樣,還敢談資論輩?簡直笑掉大牙!”
蔣氏知曉穀雨伶牙俐齒,不想與之多費口舌,轉話題道“二夫人是任由一個黃毛丫頭騎在頭上撒野嗎?還是你打算讓一個黃毛丫頭主事了?”
秦氏心裡雖然不舒服,但想著穀雨是來幫她的,此時不能內訌,笑著說道“姨奶奶真是懂我,我這主事多年了,這不,好不容易翊兒成親了,於氏也是個能乾的,多讓她參與內院事宜也是好的!”
蔣氏臉上抽了抽,說道“於氏能乾是好事,但規矩還是要遵循的,不論尊卑、不敬尊長,失了規矩,何以治家?”
秦氏臉上難看,穀雨回道“姨奶奶這一套一套的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方氏很是得意,覺得總算扳回一局,而穀雨又接著說道“若是排資論輩,我確實說不上話,但要是論尊卑,二房在大房麵前叫囂又是何道理?姨奶奶這不明擺著尊己卑人嗎?聽您說話這邏輯,直腸通大腦吧?”
蔣氏被噎的話都說不利索,指著穀雨道“你…你…簡直大逆不道,目無尊長…”
穀雨嘁了一聲,說道“真羨慕你臉上的皮膚,保養真厚!天冷了,沒事多蓋點土吧,彆出來晃!”
蔣氏被氣得捶胸頓足,指著秦氏罵道“這就是你給雲翊找的媳婦?粗俗蠻橫的鄉下人!”
秦氏等人憋笑,完全不回應,蔣倫見狀立即把話題拽回來,又揪著二姑娘私會外男、敗壞名聲這茬,沒等秦氏等人接話,外頭的小廝急匆匆來報“蔣府的丫鬟尋來,說有要事要尋蔣家家主。”
秦氏聽著小廝的話便說道“既如此,今日便到這了吧,都散了去!”
蔣倫怕是薛家人搗鬼,笑著說道“無妨,把親事定了也不遲!”
秦氏真是無語透了,說道“那我就不奉陪了,姨娘的娘家人,姨娘招呼便是!”
方氏沒好氣道“二夫人真是好教養,占著當家主母的位置,卻這般行事,真是讓我等另眼相看!”
穀雨笑道“真沒想到,大伯娘彆處還長著眼睛啊,真是天下奇聞!”
方氏指著穀雨“你…你…真是牙尖嘴利!”
穀雨笑道“你們都說我是鄉野村姑,鄉野村姑嘛,多少有點嘴碎!
蔣氏一行人也沒想到秦氏這麼難啃,再來個牙尖嘴利的穀雨,著實有點招架不住,方氏暗示紅娘說話,紅娘為難道“這…奴家也是混口飯吃,這事要是成不了,那奴家還是先告辭了吧!”
秦氏吩咐秦嬤嬤道“嬤嬤,給些碎銀子喝茶,好好送何娘子出去!”
何娘子尷尬道“不了不了,奴家實在沒臉麵拿!”
蔣倫見這般,也沒轍,隻好看著蔣氏,說道“姑母…這…?”
蔣氏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二夫人做不了主,那就等家主回來再另行商議吧!”說完,一行人轉身就要告辭,方氏更是罵罵咧咧的。
穀雨看他們要走,立馬跪了下來,大聲說道“母親,兒媳目無尊長、越俎代庖,請母親責罰!”
蔣氏聽著穀雨的話,一下子分神絆了一下,差點絆倒,魂都嚇跑了,幸好方氏扶住了。
秦嬤嬤見這些人不將院裡的東西抬走,對院裡的小廝說道“你們,再叫幾個得力的將這些東西送出去!”
秦氏雖然當時有些不快,但穀雨總歸是幫著自己的,呼了口氣,說道“無妨,母親不怪你,反而要謝謝你!”
柳姨娘等人也說事出從急,要不是穀雨在一旁插科打諢,還不知道蔣氏一行人會怎麼逼迫呢,柳氏也是對穀雨很是佩服,秦嬤嬤更是感激她幫著自家姑娘。
穀雨見大家都替自己說話,連忙說道“母親,兒媳知道您不忍責罰,小懲大誡,以免二房借題發揮,兒媳這也是不想節外生枝。”
柳氏這才明白穀雨的用意,更加佩服穀雨小小年紀,考量深遠。
秦氏點點頭,說道“你這丫頭,最是聰明,就聽你的,那就繼續罰跪祠堂反省,沒有吩咐不準出來。”
穀雨滿意地點點頭,對嬤嬤說道“嬤嬤,勞煩您在府裡宣揚開!”嬤嬤搖了搖頭,而後又點點頭,臨去祠堂,穀雨寬慰秦氏不用擔心,蔣氏不會再來議親,秦氏疑惑,但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