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武士的訓練!
加油,再加把勁。
真是太慢了。
如果說是三十分鐘前的訓練,奇美拉還能以她在使用匕首,而傑克的武器是一把燃燒長槍來當做“非公平競爭”及失敗的借口。
那這次落敗,這次險些被傑克洞穿咽喉,便是她無可推脫的過失。
既然決定跟著自己,成為一名武士,成為浪人。
那就不要逃進過去的軟弱裡去。
“太慢了…真是作賤了你的武器…”
傑克手中的黑暗彎刀,化作一顆實心鐵球,不再燃燒。
亡靈騎士將化作原胚的兵刃收回口袋。
見附近村落上不斷燃起的炊煙,他意識到是時候自己與奇美拉放個短假了—收拾好東西—他們去填飽肚子。
“為什麼,我明明有優勢的!”
奇美拉收起傑克尋來的長槍,這裡不是森林,而是一片地勢開闊的平原。
她身居背光之處,重疊的陰影也可幫助她掩蹤隱跡。
為什麼,為什麼傑克還是識破了她的進攻,還是能將刀尖懸在她麵前?
鬆林般翠綠的瞳眸下,反射出奇美拉在戰鬥領域的天真。
“因為戰鬥…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就像神隱…”
“總是關注眼前所掌握的東西…所能視及的存在…”
“…反而會讓你自滿,讓你丟掉性命…”
走吧—傑克伸手招呼站在原地,忙著思考其話中深意的黑發少女。
奇美拉可沒說要認輸,三局兩勝不能算數。
五局三勝,他們要再打一局!
“不…你的體力已經超負荷了…”
“趁人之危…勝之不武…”
傑克拒絕奇美拉的請求。
他站到一棵粗壯的橡樹蔭庇下,扇走落上行李停息啄食的烏鴉,收拾好背包,準備向最近的村莊進發。
“我才沒有超負荷!”
不知是靈火對樣貌的重鑄令奇美拉的心智也有所倒退,還是她心中不服輸的性格占據上風,奇美拉還不肯丟下長槍,就此心甘口服。
冰原落雪般潔白無塵的臉頰,燃起名為憤怒的無形烈焰。
直到來自胃部的抗議聲,蓋過她再求一戰的決心。
“哦…瞧我的腦子…我們早該去吃飯了…”說著,傑克又用手指向炊煙尚未散去的西南方向。
如果運氣不差,他們應該能找到家酒館暫做休整。
承認吧,他們都是人,都要吃飽才有力氣。
“斯坎克,我們該走了!”傑克對食屍鬼仆從的態度,可遠沒有對奇美拉那樣耐心。
他隻會催促一遍,聽不聽得到,能不能跟上來全看斯坎克自己。
隻是具黑暗法術與屍塊混合後的傀儡。
傑克隨時可以再捏造一具。
隻是他不想多花時間,去尋找材料罷了。
斯坎克的呼喊與腳步聲,自兩名亡靈武士身後傳來。
來了,斯坎克來了,斯坎克這就來—食屍鬼侍從總是這麼說。
“主人,您說過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奇美拉走到傑克左側,口中的好奇要多過應有的警惕或提防,“那個叫阿斯拉的女遊俠,她…”
“不必著急,我們用不著現在去找她…我的孩子…”傑克南瓜顱骸中的眼球,自橙色火焰中翻湧騰轉,仿佛神的指引又令其觀測到不遠的將來,“…我的雇主…他決定親自出馬…不需要任何人介入…”
“…讓他去做吧…在他之後…我們再去拜訪那位遊俠小姐!”
傑克的眼珠,如荒野上空的滄月般銀白。
奇美拉猶豫片刻,還是緊握雙拳,對傑克做出答複。
“是,主人。”
……
……
肚子真的很餓,奇美拉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
燈紅酒綠,人們各做各的。
有人在打牌,有人在猜拳罰酒。
還有手握小木筒,搖晃六麵骰的坐莊賭頭。
將金銀銅幣、紙鈔或其他值錢家當推上方桌的賭徒。
“嘿,小姐,您可真不錯。”
被服務員遞來兩杯冰水後,一位雙臂尺寸恍若後廚懸掛的醃火腿的伐木工人擠走奇美拉右側的小不點,試圖拉近二人間的距離。
傑克沒有說話,他還在對酒保溝通,對酒保重申兩件事。
第一,他們要兩份培根煎蛋,他那份和從前一樣,多加辣椒。
第二,他不是要去參加馬戲團或遲來的萬聖節化妝舞會。
還有第三點,但這點無需用雙唇訴說。
他對膀大腰圓的伐木工人輕咳兩聲,提醒這位光頭樵夫的行為可能有傷風化,可能有些越界。
可能會引起某些人的不滿。
“多管閒事,你們是什麼關係,戀人?”
“告訴我,小姐,是什麼讓你愛上了這個怪胎?”
伐木工人口中吐出兩圈腥臭撲鼻的煙霧。
腐朽森林食屍蟲般肥大的左臂,勾住奇美拉曲線標致的腰腹。
來吧,他剛剛漱過口,一吻定情後,她會知道誰才是她的真愛。
總之,不會是顆南瓜頭。
在得到傑克眼神的默許後,奇美拉明白無需再隱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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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伐木工人揉搓雙眼,讓被寒光晃過的雙眼恢複光明。
隻是一把還沒他的小臂寬的玩具刀。
奇美拉真的打算用這個,在自己眼前晃悠幾下來把他嚇退嗎?
他是很喜歡烈性的女人,可他不喜歡會反抗的女人。
“傻瓜,摸摸你的頭頂吧。”奇美拉端起水杯,紅潤的上唇同冰塊相互抵觸。
宣泄怒火後的心靈,正如杯中的水麵般平靜。
要大,還是要小?
名為庫格的坐莊賭頭將木筒按上方桌二六十二,大點者勝出。
“你的,你的。還有你的,接好了!”
庫格在為酒徒混手們分發籌碼時,抬頭瞧見那喜歡尋花問柳的老伐木工。
手中的木筒與方骰,在恐懼中停止搖轉。
“天呐,你的頭,夥計,你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