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著她的側顏想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都叫不出她的名字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我記得你問過我,可我並沒有答應。”
少女看著他,臉上不再有笑容,眼睛裡也不再有光彩。
湖光一片沉寂,隻是倒映著一個盛裝打扮的少年的麵龐,紅光滿麵,也不知道是被衣裳映襯的,還是緊張,或是激動。
“是我來晚了麼?”
這句話輕柔、平淡,卻如同一根利刺穿透了他的胸膛。他能說是她來晚了麼?
“你沒給我發喜帖,所以我也就沒準備禮物了。”少女的又恢複了歡脫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沉默,“不過你的命算是我救的,那個就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吧。祝你們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話罷,她似乎不願意給少年留下一絲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欲離開。
“三姐,你這未免也太仁慈了點吧?”
伴隨著黑衣少年的話一起到達少年跟前的,是一柄黑色的利刃。
黑刃沒入紅衣,帶來的是倆個人的迷茫與慌亂。
“三姐!”黑刃化作了煙氣消散,黑衣少年趕緊接住身體前傾的少女,聲音裡滿是緊張,“他都這樣了,你還願意用命護著他?”
“老五,你本命武器這一下,就連我們都沒法硬扛,他一個人豈不是會直接死在這兒?”她笑著看向還呆呆矗立在那裡的少年,“據說婚禮見血是不好的事情,真是抱歉了。”
“你們這是在胡鬨什麼?”
渾厚有力的聲音自天地間響起。出現的老人隻是一眼就看出了酸與身上的傷口是長蛇所為,一聲冷哼,那還在流血的傷口迅速愈合,就連紅衣上的破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精通時間之道的燭陰,怎麼可能不清楚這幾分鐘發生了什麼?
“老五,立馬滾回去禁閉。”
黑衣少年張開嘴想要辯駁,卻被燭陰的一瞪立刻就閉了嘴。他狠狠地看了一眼紅衣少年,衝上天空化作一條黑色的巨蛇消失在了夜幕中。
“老三,你也回去禁閉。”
少女沒有做絲毫的掙紮,她乖乖地轉身離開,甚至都沒有再留給少年一個眼神。
“山神大人……”
燭陰看著抓著自己衣擺的那隻手,那通紅並不是什麼醉酒或者是燈火映照,是由於少年原先的死死握拳。他歎了一口氣,“你沒有錯。”
“說起來也是我的疏忽。”他一邊說著,一邊拂開了少年的手,“最適合陪人走完一生的,終究還是人。你彆看著她不大,其實已經二百多歲了。”
“她的未來還會有很多個二百多歲,而你哪怕被她為了那麼多奇珍異果,也活不到一個二百歲的。”
燭陰很懶,也很累,這會兒要不是這兩個糟心孩子在外麵胡鬨,他可能都不願意下山,更不用說來和一個小朋友說這麼多了。
所以他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消失在了少年麵前。
隨著他的離開,高台之下突然恢複了喧鬨,似乎剛才並不是震驚導致的鴉雀無聲,而是時間被停止了。
少年看到地上有一根紅色的羽毛,上麵似乎還沾有一滴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