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隱於市！
這點兒淺薄道理後羿自然明白能夠代替西王母掌管一方的人，怎麼可能是什麼能夠隨意招惹的存在。隻是他還是有些好奇那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很厲害的女子，智勇雙全，當年的武藝和兵法就可以說都不輸赤龍部落的那位小戰神。而且在赤龍與九黎的戰爭中，她的作用至關重要。”說到這裡的時候，燭陰眼中的神色可不是什麼欣賞，反倒一聲冷笑，“當年就應該把她弄死在戰場上。”
後羿聽明白了這位鐘山大神隻怕和小昆侖上的那一位之間存了有血海深仇。
“有一個問題，羿不知道當不當問。”
“不知道當不當問就不要問了。”燭陰起身，道，“以後有問題也應該提高一點兒警惕私下問，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替你撐起結界的。”
這個時候後羿才察覺到了一陣極其微弱的靈力波動，身周似乎有什麼東西坍塌了下來，隨即其眸光一閃，“我能夠學這些嗎？”
“方回那老家夥不是還活著嗎？”燭陰瞟了他一眼，“現在不負責給你們上課了？”
“三百年前他便已經不知去向了，大家都覺得他已經仙逝了。”後羿頓了頓，“我以前也是這麼覺得的，但這一回能夠見著傳說中的鐘山大神，更是聽到了西王母的仙音，想來方回、甚至說炎帝和黃帝應該都還活著吧？”
“謹言慎行。”燭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吾等的存亡，已經與爾等毫無關聯了。不乾世事是吾等之間的約定。”
這種變相的拒絕讓後羿有一點兒難過，可已經走遠了的燭陰一句輕飄飄的“想學還不跟上”讓他立刻精神振作。
不是回昨日那座小木屋，燭陰領著他繼續北上，在雪山之巔停下了腳步。身後是積雪冰川，身前是深不見底的、偶有光芒亮起的漆黑大洞，山頂的狂風卷著雲彩撕扯著人們的衣服，大有不管往前還是往後總要將他們推下的意思。
後羿雖然身體素質不錯，卻扛不太住這般風速的風，站在燭陰身側有些搖搖晃晃的。燭陰倒是腰杆兒挺得筆直，就連衣擺和頭發飄動起來也隻像是如沐春風一般。
“這裡就是我的家。”
燭陰說的聲音輕微得幾乎全部被風聲掩蓋下去，他頭都沒有回，就直接腳步前邁，整個人直直地墜落了下去，消失在了後羿的視線範圍內。
這一幕看得後羿心驚膽顫的，還不等他做完心理建設，便感覺身後一股不容抗拒的力在其背上用力一推，讓他直接從岩石上騰空而起，跌落黑洞之中。
這一下他再也沒有辦法憋住胸中的那一口氣，幾近破音的嘶吼聲被山體空腔不斷放大。
最後他還算得上是平緩降落，雖然仍然是臉朝下砸在了地麵上。
“雖然猜到你們現在強不到哪裡去，可這未免也太弱了一些。”燭陰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嫌棄，“我家那幾個孩子，隻怕十歲的時候都已經比你強了。”
“他們是大神的孩子，哪裡是我這一介凡人可以比擬的。”緩過勁兒來的人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腿腳還有些打顫。他仰頭望向自己來的地方，那巨大的洞口此刻已經隻剩下一點兒微弱的光芒，看起來還比不上平日裡天上的皓月。
但這洞中卻讓人宛如置身於星海。適應了黑暗之後的眼睛便能夠捕獲山洞岩壁上亮起的點點光芒，五光十色、美不勝收。
燭陰已經提步向前，走入了岩壁上的一條甬道，最後帶著後羿進入的是一件堆滿了竹簡的石窟，“這裡麵的基本上就都是你想要的東西了，陣法繪製，從簡到繁，由繁入簡。用的文字你應該是能夠讀懂的。”
後羿心中敬意油然而生，他小心翼翼地拿過一卷竹簡，展開，裡麵的內容卻是讀得他有些迷惑，“這和部落裡的方回大師留下的內容是一樣，隻是這裡麵的內容帶著一些推論的過程，部落裡留下的是成品。”
燭陰看著他，目光平靜，“這很正常，因為這是猰貐的房間，這些是猰貐留下的竹簡。而他本來就是方回的學生，當年在方回出門在外的時候，本來也是他在負責教導孩子們學習陣法。”
而猰貐，就是跌入弱水之前的窫窳。後羿捧著手中的竹簡，心中情緒複雜，“怪不得這麼多年來，部落裡都沒什麼人知道窫窳的事情。”
“當然不會有人知道。”燭陰一聲輕笑，“是你們的黃帝的手下對他下的蠱，是你們的心目中偉大的六巫讓他跌落的弱水。他是被你們心目中偉大的人物害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那麼在你們部落怎麼可能不封鎖他的消息？”
後羿嘴巴張著，卻始終說不出什麼話來，良久之後，才吐出兩個字，“抱歉。”
燭陰揮了揮手，“你就記得，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就行。”
“那昨天說話的人是……？”
“你們認知中已經逝去很多年的黃帝，姬軒轅。”在自己的地盤，燭陰說起話來已經毫無顧慮，哪怕這麼多年的歲月也沒有讓他能夠完全掩蓋其心中的情緒波動，“但那個層麵的事情還不是現在的你能夠了解的。”
後羿頷首，又拿起了一份竹簡，卻是有一個東西從裡麵滴溜溜地滾了出來，直接順著堆積的竹簡滾落在了地麵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他彎腰要去撿，卻是見其一個晃悠便騰空而起，直接落入了燭陰的手中，“這個是屬於私人物品了，不能給你。”
水晶球圓潤透明，入手手感冰涼。雖然從外觀看不出什麼來，姬小冉卻是對那球很是熟悉來自於星宿城的功法球。隻是這麼看，她並不能夠分辨出這是適配緋刃的匕首刀法，還是鞭法。
她曾經思考過，在窫窳誕世之後這些東西究竟被藏到哪裡去了，現在看來應該就是被燭陰帶回了鐘山。
隻是緋刃又是怎麼到自家老爹手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