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上且徐行!
少年轉頭凝望遊俠兒,雙眉之間難掩一股子聰慧,他低下頭沉思一會,試探著問道“你不讓文諸公幫我,難不成有彆的法子?”
見許初一看出了些許端倪,封一二隻得點頭,孩子總歸是要長大的,瞞著也不是辦法。
況且那狐媚子的朱砂開智好像比儒家聖人都要高明許多,即便現在不說,遲早少年自己也會覺察出來。
“算是吧,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許初一,我問你。你為什麼想要修行?又想要走多遠?”
說著,遊俠兒從馬車裡摸出一小壇子酒,那是這幾日下棋時從文諸那贏來的。
撕開封口,封一二輕微抿了一口,搖了搖頭。
這用稷下學宮泉水釀造的文湧小釀,雖說多了些詩書氣,但是怎麼喝都覺得少了點意思。
少年沉默不語,隻是低頭看向腳尖。
“對了!我突然忘了,你今年多大來著?”
封一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這人活的太久,就容易忘了年歲,畢竟幾年也好,幾十年也罷,對於山上人來說,不過是白駒過隙。
“應該是十三了吧!”
少年自己也不太確定,自七歲時便離開了清名天下,現如今應該也有六年了,自己雖說一直在山下徘徊,但也漸漸的受遊俠兒感染,不再去刻意計較歲月流逝。
正當少年想要細細算一下自己究竟是十二還是十三的時候,那壇子隻喝了一口的文湧小釀被遊俠兒推到了他的跟前。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開始喝酒了。你不試一試嗎?喝了酒,心氣就高些,想得也更通透些!喝過了,或許就想明白了!”
受了蠱惑的少年伸手拿起酒壇,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竹香混淆著墨香順著少年聳動的鼻尖進了肺腑,沁人心神,慰其憂慮。
一口酒水下去,少年眼睛微微一亮,恰似甘泉入喉,又如春雨灑落乾涸泥土。
讀書人喝酒不在烈而在意,一杯暖身,兩杯醒神,哪怕喝上一壇子,也不過是個微醺,提筆做文章隻會更加得心應手。
可是少年終歸年少,哪怕酒水再柔也是酒。
喝了幾口的許初一幾經掙紮後還是難抵酒後困意,被遊俠兒抱著放進了馬車內,閉眼前,少年恍惚間看見了自己的娘親。
“娘親,彆走。”少年含糊不清地呢喃道。
遊俠兒雖說聽不清他是在說什麼,但也能猜出來。
剛從馬車裡出來,一個清脆嗓音便從遠處響起。
“這麼小的年紀,你騙他喝酒做什麼?”
高大的白衣女子停步在溪水儘頭,始終不敢逾越半步。
“你知道什麼?”
遊俠兒笑了笑,聽著馬車內的鼾聲,不禁歎了口氣。
身為溪流水神的王猛唏噓道“難不成他也很苦?也有見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