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臨淵!
清靜離去不久,便又急匆匆地回來了。
房間內已經擠滿了人,清字輩的親傳弟子們在得到允許之後,都一股腦地湧進來,關切著地上躺著無法動彈的林臨山。
林臨山在嘗試著行動未果之後,便放棄了自己行動的念頭,林臨兒告訴他說你身體中血氣太多,難以清除,要長時間調理,暫時來說,是站不起來了。
當時的林臨山隻是輕笑了下,表示知道了。
但身體是他自己的身體,究竟糟糕到什麼程度他自己如何不知?二師姐有意隱瞞,是為他好,他也自是感激,隻是心中難免失落痛苦。
林臨山自當上清淨觀長老以來,從未收徒,隻想獨身登臨巔峰,見大道公正再說,不想如今落得這般田地,連起身都要人攙扶,今後更是形同廢人,卻連個照顧看護的貼身人都沒有。
當然,就算是有,他也不會用。
林臨石剛一進門,便見到那佝僂的乞丐,急匆匆行禮,道了聲“師祖。”便趕緊去查看林臨山的情況。
“師兄!”林臨石邊跑邊叫,大步前衝。
場間小輩知趣退走。
林光衍悄悄捅了捅身旁的張天生,又指了指遠去的小輩們,示意他跟出去玩玩。
可張天生誰也不認識,怎去?
“喂,孩子們!”老頭突然大聲喊了一嗓子,這一嗓子幾乎通天徹地,所有人都為之沉默下來,皆是轉頭看去。
隻見那老乞丐隨手一丟,便丟出來個大活人來,隨口道“帶他四處逛逛吧!”
眾人本不知這被丟出來的,先前撞到林清靜的少年是誰,可當所有人都知道那老乞丐竟是他們的太師祖時,便都開始對這個少年的身份感起了興趣。
難不成是孫子?還是重孫?
張天生再不是魔尊附體的時候,身無半點修為,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丟出幾十米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砸向人堆。
還不偏不倚地,越過了好些個人,直勾勾地砸向了先前撞在一起的那個姑娘。
“快讓開!”張天生怕傷了人,在空中便大喊。
眼見著空中的少年越來越近,清靜隻得條件反射般地相信這個少年,讓開了一個身位,然後
卻看那少年直挺挺地麵部著地,還在地上拖出很遠,若非滿地肥草,破相定是難免,說不得還要更慘烈些。
清靜見此一幕,嚇得肩膀一縮,本以為這少年與太師祖同行,怎說也該有些道行,這十幾米遠的距離而已,總不至於太狼狽。
結果
“你沒事吧?!”清靜關切地上前去,略帶歉意地問
。
“沒沒日。”張天生臉杵在地上,都變形了,說起話來也口齒不清。
“對不起啊,我以為你行的。”清靜將張天生扶起,打量他有沒有受傷。
張天生後退兩步,低下頭去拍撣身上沾著的可憐小草,低頭輕聲道“我沒關係的。”
“你怕我?”清靜歪頭問。
“什麼?”張天生疑惑,“為什麼怕你?”
“那你總後退什麼?剛才也是。”
少年愣了下,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本是他條件反射的動作,在一般情況下,他不太敢與人對視,這是十幾年來當乞丐總結出的經驗,因為每每都會挨打。
“我條件反射吧。”張天生彆過頭去,道。
“什麼?”
“沒什麼。”
清靜眼珠一轉,猛地上前兩步,扯起張天生的衣袖。
後者猛地如受驚小狗,想要甩開後退,卻又在下一瞬反應過來,放棄抵抗。
“我們要去太祖殿去,你也來吧?”清雅邀請道,“就算是我先前失禮的賠禮。”
張天生看著對麵少女那精致而細嫩的臉蛋,自她的眼中,能看見清澈和光,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為什麼要對自己溫柔?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