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臨淵!
是世界的邊緣,亦或是另一片世界的開端?
是未知的集合體,還是恐懼的根源?
這是個問題。
身前淌血的光頭站在一大片的虛無之前。
身旁站著的是一對少年少女。
“我曾經進去過,怎麼說呢感官相當不好,實在太餓,我就出來了。”
張天生沒有說話,麵色蒼白。
他眼見著麵前的虛無,是真的虛無,什麼都沒有,看不見任何東西,沒有黑白灰,好像連陽光都照射不進。
“這”他伸出手去,觸碰到了無形的屏障。
“我知曉你為何來此,我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我能說的,我想說的,都已經說完,接下來的東西,你或許可以在這裡麵找尋。”
無性說著,就在原地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的石頭“這位美豔無雙的姑娘,這裡坐。”
少女笑意盈盈,輕飄飄地過去坐下。
張天生看著少女,有些奇怪。
“你這麼看我乾什麼?”
“你好像很少和彆人坐得這麼近,尤其是男的。”
“你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隻是覺得奇怪而已。”
“不一樣的。”少女說。
張天生明白了,於是點點頭。
“如果你走進去,你或許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無性說。
“可我怎樣進去?”
“這就要你自己去領悟了,當初我是一腳踹進去的,你也可以試試。”
於是少年就真的抬腳就踹。
“你是誰?”
“我?我忘了。”
“唔,不好意思。我也忘了,來到這裡的人都會忘記所有。”
“你又是誰?”
“我?我也忘了”
“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你!”一片虛無叫道。
“我無處不在。”另一片虛無說。
“你為什麼在這,這是哪裡?”
“我不知道,我生來就在這裡,一直都是一個人也不是,之前有另一個人也進來過,我與他聊了好久,後來他說他餓了,就走了。”虛無似乎很委屈,像是好朋友走丟了那樣委屈。
“啊——”
“怎麼,你認識那個人?”
“不記得,我是想說——我也餓了!”
“不要走,陪我玩一會!”
“走?去哪兒?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吃東西
天空湛藍,萬裡無雲。
青樹翠柳,清冽瑤池;青樹之上百鳥齊鳴,為天地間獨一聲耳;瑤池之中無數錦鯉,魚躍池水,也帶起七彩水光。
清風一走,天地便起了浪,綠的、紅的、彩色的、透明的,都蕩漾起來。
林間有飛禽走獸,野狐山兔,水中亦有百年玄龜形如磨盤。
天地間皆是花草,花枝柔弱,卻好像四季皆放。
這是哪兒?
卻見池前有一石碑,碑上隻有兩字人間。
這是人間嗎?
人呢?
沒有人。
有花草、有樹木,有水、有魚、有龜,有藍天厚土,有百鳥齊鳴
。
卻獨獨沒有人。
人間沒有人麼?
“你在找什麼?”
“我在找人。”
“找人做什麼?”
“”
是啊,找人做什麼?
“你說你餓了,你可以在這裡找些東西吃。”
“我?我不餓——好吧我餓了。”
景象忽地變了。
這是一條街上。
到處飄蕩著食物的香味。
屜上的包子還冒著熱氣,鹵水還在咕嘟咕嘟翻滾,熬煮著透紅的五花肉,有各式各樣的點心,有——太多太多好吃的東西!
手伸進鹵水中,拿起一塊肉來。
又隨手塞了十幾個包子進嘴裡。
一隻燒雞連嘴巴的一點都占不下,甚至放進一頭烤牛,都沒能撐滿。
一路向前,一路吃著。
直到街道的儘頭,回望去,已是空空如也。
一閃神,竟又滿當了。
於是隻好再吃一輪。
“好餓”
“餓就多吃些。”
如此反複,如此反複。
直到多走了步,望見街角。
“我好痛苦!”
“為什麼會痛苦?”
“不知道”
抬眼,望著那街角破敗的祠堂。
好像被一柄刀刺進胸口,呼吸不得,呼吸不得。
逃離吧,對,逃離!
轉身抬腳,竟又恐懼起來。
全身是冰冷,眼前是什麼?
黑暗啊,無邊的黑暗。
“這是哪兒?!”
“這?我不知道”
“你究竟是誰?是誰!”
“我不知道”
蜷縮著,將頭埋進膝蓋,不抬頭,不看。
“為什麼會恐懼?”
“”
“為什麼?”
“”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