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臨淵!
“你找到了嗎?”
“什麼?”
“你丟失的東西。”
“我從來沒有丟失過什麼。”
“那你在行什麼呢?”
沒有儘頭的路。
沒有方向的前。
“在行什麼呢?”
“我”
突然間,好像一步走了千萬億裡,再沒有路了。
又是空空蕩蕩的黑暗,又是鋪天蓋地的恐懼。
“啊——!不,不要!”又是抱頭哭喊。
“這裡什麼都沒有,為什麼要害怕?”
“不不,這裡有,有血,有無數的仇恨!”
“可這裡連人都沒有,是誰在仇恨你呢?”
恐懼驟然停止。
黑暗是粘濘的,糊在口鼻上,不能呼吸。
“這裡為什麼沒有人?”
“不知道。”
“你是誰?”
“我忘了。”
“你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我無時無刻不在你身邊。”
於是跪下,捂著脖子開始嘔吐。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會恐懼?
為什麼會迷失?
為什麼會遊離?
“我想起了,我丟了東西!”
抬起頭來,黑暗似乎稀薄了些,總算是能呼吸了。
“你丟了什麼?”
“我的心。”
“去找它罷。”
“它在哪兒?”
“去找它罷”
突然間,眼前的黑暗淡了。
抑或是有了突然看破黑暗的能力。
總之可以看見,隻是模模糊糊、影影綽綽。
衝進黑暗,卻猛地發現沒有黑暗了。
這是哪兒?
破敗的門,滿地的稻草,幾根極粗的大紅色柱子,幾棵柳樹留存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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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老柳隨風蕩著,太陽映下來,它就變成金色的了。
“你回來了,孩子。”老柳發出蒼老的聲音。
“誰?誰在說話?”
舉目四顧,四下無人。
“我是你麵前的柳樹啊!”
“柳樹我們見過麼?”
“當然,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
“你認識我?”
“當然。”
“太好了!那你知道我的心在哪裡嗎?它丟了,我找不到。”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不過你可要小心些,如果真的丟了的話,沒準會被那些野狗野貓給吃掉了。”老柳善意地提醒。
“不,不要!”
衝出門去,狂奔起來,跌跌撞撞。
“心我若是也有心,該多好?”老柳羨慕地說。
抓住一隻剛剛斷奶的小野貓
“你見過我的心嗎?它丟了。”
“喵喵喵——”
“什麼?你說你想尿啊!”
奶貓骨碌骨碌跑遠了,留下滿身的水漬。
又問一隻老狗“你見過我的心嗎?它丟了。”
“汪汪汪——”
“你餓了啊?可是我身上沒有吃的給你。”
於是老狗又彆過頭去,重新認真地看著麵前的小草。
隻好再次出發,一步步,卻不知行到哪裡了。
“魚兒,你見過我的心嗎?它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