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臨淵!
黑色的刃畫著圓弧落下,斬穿了一人的胸膛。
神鳥振翅離去,帶走一團永燃的火。
那人化作一塊焦炭落在地上,一道恐怖傷口將他一分為二。
或許在當時,他便死了。
有人活著,有人死去。
張天生從沒有想那些事情,他隻想取走這些人的血。
他從一開始一劍隻能斬出一個小小的連血都取不出的傷口,到後來可以一劍將百裡開膛破肚。
他已取走了那十幾人所有的血。
他不知道誰死了,誰還活著。
他並沒有在乎那個。
體內方天剛曾布下的封印還紋絲未動。
那任誰都一眼能看出的通天的黑氣不過徒有其型,真正的力量拿不出半分來。
所以他現在需要血的力量。
血陣的力量很強,卻很臟,充滿了各種雜質與怨氣,所以在光明與善被從他的身體中抽走,黑暗與惡占據他身體的一瞬間,血的力量就被強行從那封印中剔除了。
就像雄鷹不會容忍自己的巢中存在麻雀那樣,黑暗也不會容忍這駁雜的血的存在。
“回來得還挺快。”無明抬頭,看著遠方帶著火浪的神鳥。
姬伶也抬頭,看著張天生從神凰的喙上跳下來。
但她沒有像以前那樣撲上去,隻是眼神閃動。
他還是以前的張天生了嗎?她想。
那黑色的惡令人恐懼,那泛著紅色絲線的眼令人噤若寒蟬,無數道魔紋遍布他的身體,那柄黑色的劍對了,那劍,是他用自身的黑氣凝結出來的啊!卻已經斬斷十幾名百裡大能的身軀。
“一來一去兩個時辰,你卻變了這麼多。”無明對張天生說。
張天生沒有理他,完全把他當做了空氣。
“喂,我在和你說話。”無明不滿叫道。
“閉嘴。”
“你最好收斂些,若是到時候你不能排出這些血氣,就什麼都完了。”
“關你什麼事?”
“你怎麼好心當成驢肝肺呢?”
“我看你是找死。”
這人間的至善與至惡分明把持著最強大的兩股能量,卻隻是在嘴上互相攻擊,
根本沒有一絲要大打出手的跡象。
按理說,他們本該是不共戴天的死敵。
“我找死?你殺我試試看!”
“懶得動。”
“嗬,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我一合之敵。”
“你不知道你的力量是哪裡來的?”張天生黑色的眼中紅紋流動,看向無明。
“嘁,若非為了救你,我怎會屑於這股力量?”
“你剛剛還在用因股力量沾沾自喜。”
“可我變成了你,我再不會是我。”
“原本你該是我的。”
“是的,原本我該是你。”
“這個要去找方天剛,待會他回來我先把他腦袋擰下來。”
“你能容納這般多的惡,又能生出這樣大的善,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這個,你們不是應該看得比我清楚?”
“拜托,你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我連三十歲都沒有!”
流動著紅紋的黑眼盯著無明,一言不發。
“也是,你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生出來的。”
“我是應天生的人。”
“你姓張,不姓應,你傻了?”
“我是唯一有可能打破天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