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你好,我是你表哥。”
在場地上跑了半日,洗去滿身灰塵的遊慕剛從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毛巾擦拭著還潮濕的發絲,一開門便撞上了一人。
“……讓一下。”他知道這個人,在俱樂部的這一周,對方的身影似乎總能出現在餘光裡。
這人時常鬼鬼祟祟的朝著他的方向窺探,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但遊慕不想理會,也懶得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搭腔,他擦著腦袋,示意對方讓路。
“我之前一直在國外,特意來看你的,初次見麵,小表弟,給個麵子唄。”眼見對麵人不樂意搭理自己,宋青陽撓了撓頭,有些為難。
“我遊家代代單傳,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表親。”擦拭發絲的微頓,遊慕丟下毛巾,拿上櫃子裡的手機,抬腳便要走。
“哎,等下……表弟,彆急著走啊,我,宋青陽,我不是二房三房的人,彆這麼大的敵意嘛!我知道你之前在宋家受了委屈,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隻是想要見見你,僅此而已。”
眼見對方要走,宋青陽立馬攔下,嘴上連珠串的解釋著。
他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
上次在賽場見到了對方,回去後便被小姑盤問了,說什麼都要他過來蹲點尋人,哪怕隻是找過去看上一眼。
“宋家人?我和宋家應該沒什麼關係,讓開。”門口被堵住,遊慕直接將人推開,走出去。
“哎,表弟……”宋青陽揉著被撞疼的肩膀,愣是沒攔住對方快速離去的步伐。
轉頭,他看向坐在角落帶著寬大編織帽的女人,攤手歎了口氣,說著“……小姑,你也看到了,我說不動的……畢竟當初幾個叔父不做人,硬生生將表弟和大姑父……”
女人伸手抬了抬帽簷,露出保養精致的美麗麵容,她視線落在那身影消失的儘頭,滿目惆悵。
“我知道,他不願意,是應該的。”
“青陽,這裡你常來,沒事的話,多看顧他幾分,不想見……就不見吧。要是二三房的那幾個過來打擾,便幫著趕出去。”
本就是他們虧欠諸多,她現在不會奢求這孩子的原諒。
“哦,好。”宋青陽點了點頭,說不上什麼勸解的話,畢竟曾經的事情擺在那,他一個小輩不好指責長輩的錯。
拎著包壓低帽簷起身離開,女人來到地車庫,找到自己的車子。
“媽媽,你去見……那個人了?”
副駕駛,靜靜等待著女人返回的宋莫陽側頭詢問。
“寶寶,他是你表哥,和青陽一樣,我們是親人,知道嗎?”見到兒子,女人失落的情緒好轉。
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滿眼慈愛的叮囑著。
宋家懊糟的事情太多,但好在,她的兒子,奇跡般的好轉過來。
這是上天對她僅有的一份眷顧。
“…我知道了。”宋莫陽垂下頭,視線直直的落在手機屏幕上,一眨不眨。
女人習慣了兒子的沉默,此前能偶爾獲得一些回應便已經是喜出望外了,她沒有打攪孩子的沉思,握著方向盤將車子開出去。
副駕駛異常沉默的宋莫陽,卻在女人轉頭看後視鏡時,悄悄握緊了拳頭。
後背發涼,頭皮發麻。
之前賽場那一見,宋莫陽一眼便認出了那不是曾經的自己。
有彆的東西,頂替了曾經自己的身軀,更了名,換了貌,成了遊家的小少爺。
那不是他!可周圍的所有人,都不曾發現。
握著手機的手腕有些顫抖。
已經如願以償獲得親情的宋莫陽開始恐慌,他不知道那個東西占據了他原先的身軀,想要做些什麼……
上輩子,池鳶那女人好說歹說要讓池鴆收留他,可那個冷漠的男人,最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池鳶死了,他如願以償的活的了無人管束的自由,可自由是有時限的,很快,宋家人在他臨近成年的日子找上門。
他們哭訴著曾經多番尋找都被遊父阻撓,誆騙他回到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