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奴,遊珩是皇子,他如何不想爭儲?”伸手握住酒壺,遊慕喝下一口酒,有些熱,便又將披著的狐裘從肩頭抖落。
狐裘厚重,連帶著肩頭鬆散的衣襟落下,對著燭火,肩頭一片膩白。
言語稍頓,遊慕放下酒壺,伸手攏起衣領,隔開對麵落過來過於直白的視線。
凝眸掃過去,家中醜奴才呐呐垂頭,繼續看著手下的棋局。
“……不過是此前被煜王壓製,明知無出路的自我慰藉罷了,孤給了他這條路,他自然知曉怎麼選。至於助力,給他便是。”
言語間,黑子落下,截斷白子前路。
樓箋拿著白子,左右看顧,尋不得落處,縱橫交錯的棋局內,儼然已分勝負。
他謀不來贏麵,隻得放手感歎“哥哥真厲害,我輸了。”
遊慕斜倚在榻,丟開黑子推散棋局,覺得贏了樓箋這樣蹩腳的棋藝,著實沒意思,出言嘲弄
“拾了孤的殘局,竟還下的如此不堪入目。少時孤教你學棋,卻終是端坐不住,入不到心中。如今瞧著,倒真是獻醜了。”
“……那哥哥便再教阿箋幾次?”
年少時,樓箋跟在太子身邊,確實被按頭學過不少技藝,其他的倒也罷了,樓箋有樣學樣,雖談不上有多專精,但也算擅長。
隻不過,坐在太子懷中,被拉著手撚起棋子,樓箋雖小,卻也被晃的心神帶偏,隻顧著仰頭去看,哪裡還能聽進去那些棋藝技巧。
是以,他的棋藝,確實差的離譜。
想到這些,樓箋忍不住耳垂微紅,又覺得這棋他還是要精進一番的。
睨了樓箋一眼,遊慕也不戳破對方的心思,擱下酒壺離開軟榻。
“得了空再議吧。”
就著宮侍一早呈上來放置在側的水盆,遊慕簡單洗漱,正要就寢。側頭,這奴才竟還坐在榻間遲遲不願離去。
“還不走?”
“我先將棋子收攏了。”磨蹭著不願走,樓箋一顆一顆的分著黑白棋,動作又輕又緩。
待遊慕褪去衣衫就寢,樓箋依舊在撿著棋子細細區分。
“若東宮的侍從都如你這般,孤怕是要與燭火對望到天明了。”遊慕側頭,瞧著樓箋那要將棋子看出個花來的樣子,譏諷著。
聞言,樓箋動作果真快了些,收好棋盒,拿去一側的櫃中放好,轉身要走,又輾轉去給合歡澆水,探頭忍不住問道“這就好了,哥哥,阿箋今日也要宿在外間嗎?”
自從上次對方生氣,他便不被允許睡在床上了。隻是樓箋自然不想走,委委屈屈的在外間睡了好幾宿,也沒見太子心軟。
“孤並未束縛你的手腳,回你自己的住處,自然受不得冷。滅了燭火,出去。”
遊慕合上眼,不再理會樓箋。
“……是。”
心不甘情不願,但得不到回應,樓箋隻能磨蹭著吹了紗罩內的燭火,散了簾幕往外走。
抱著被褥窩在外間榻上,樓箋覺得不舒服,時不時的往裡張望,卻不見太子有動作,似乎已經睡熟了。
輾轉反側熬到後半夜,樓箋終是忍不住,抱著被子悄悄潛入,試圖爬床。
“做什麼?”
寂靜的夜,寢殿內太子突然出聲,驚的做賊心虛的樓箋一乍。
“哥哥……我冷。”
“冷了便多添衣。”
被抓了包,借口又被駁回去,樓箋索性破罐子破摔,蹲在床下撒潑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