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珩死了,毫無征兆,意料之外,一劍斃命。
煜王抽出長劍,麵色古怪極了。他實在未曾想過,遊珩竟然會傻到為一個女人擋劍。
殿內出現了詭異的靜默,殿外兵器相交的聲響卻愈發近了。忽而,煜王低低譏笑,看著到底沒了氣息的遊珩,嘲笑著宸帝的臉麵
“父皇,如今還不清楚嗎?遊珩他啊,護的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枉我母妃對你那般深情厚誼,可你呢?你寵的是個什麼賤人!”
在宸帝逐漸鐵青的麵色中,煜王長劍再次指向虞妃。虞妃還被煜王的人壓著,而這次,宸帝不再出聲,虞妃沒了庇護。
出乎煜王意料,從遊珩死後,被煜王拆穿,虞妃便止了哭腔,麵色平靜到毫無波瀾。
“你不怕?”
揮舞著手中長劍,煜王有些驚奇,動作稍緩,詢問著。
卻見虞妃輕笑,瞧著他滿目不屑。
煜王對這笑意心感莫名,內心生出些疑竇。如今大勢向他這邊傾倒,太子縱然歸來,但局勢已定,他便是啟國皇帝毋庸置疑,何須被一個後宮婦人嘲弄!
蹙著眉頭,煜王不悅再度追問“你笑什麼!”
“妾笑,離了蕭妃娘娘和蕭侯爺的煜王殿下……真蠢。”
虞妃輕嗤,言罷,一支長箭破窗而來,徑直射入煜王頭顱。太陽穴被穿透,煜王還未言語,便這般倒下。
變故陡生,一側扣押著虞妃的手下慌了神,顧不得羈押虞妃,慌忙過去查看。
煜王已然氣絕。
接二連三的變故,擾的病中的宸帝有些轉不過腦,怔愣的看著倒下的煜王和死去的遊珩,不知欣慰於孽子已除,還是傷懷接連死了兩個兒子。
直到,殿門再次被推開,聽聞階下虞妃直呼‘殿下’,宸帝才猛然抬頭。
太子翎王緩步走上近前,於階下站定,未曾開口。
“太子,你是來救駕,還是……來向朕逼宮?”縱然煜王突然謀逆,太子回京的速度,也要比預估的時日晚上許多。
更遑論,對方這一身有備而來的盔甲行頭,就連太子身側的近侍,都是一身戎裝。
太子挽著手中的劍,甩去多餘的血跡,不答,卻將身側近侍推到宸帝麵前。
“父皇,您還認得他嗎?”
宸帝眯眼定睛,他自然認的這人,上次太子嚴厲鞭打的宮侍。但若真的隻是宮侍,便不會被太子叫到近前來了。
隨著小將解下麵具,觸及那燒傷的疤痕,縱使樣貌截然不同,宸帝依舊被心中猜想驚大雙目。
上次,他並未細瞧這宮侍的模樣。
“臣,樓箋,叩見先皇。”
在宸帝心中起疑之時,當事人為他表明了身份。
“你……你們……”宸帝訝異又憤怒,一時間言語滯塞,伸出手指不斷回轉在太子和樓箋之間。
半晌後,他乾澀的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你是來報複朕的……你此前,裝的太好了……”
“何來報複?兒臣,隻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報複?他還以為父皇內心毫不在意呢。原來,對方也知曉,曾經那些,本就是一樁錯事。
太子空置的手,當著宸帝的麵牽起樓箋,拖著長劍,緩緩走上台階。
劍尖劃破地毯,與地麵碰撞出刺耳的回響,落入宸帝耳中,不免令他心悸。
“遊慕,我是你父皇!若你敢弑父,你母後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寧!”放聲壯膽,手邊空無一物,無可防身的宸帝不著痕跡往後退去,一麵厲聲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