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夫人今天又去天橋擺攤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確實是死了。
這些年以來,她一直都知道夏家人葬在九龍山墓園,隻是不敢來探望。
夏家所有人死全了,夏家更沒有什麼親戚朋友會回來緬懷。
包括她,也“死”了。
就在昨晚,夏姬的家人臨走之前,其實還對夏姬說了最後一句話。
夏夏,你去我們墳裡將骨灰盒挖出來吧,要是有天真的再遇到危險,就把我們夏家所有人的骨灰揚出去,讓我們保護你最後一次。
順利進入墓園後,夏姬才將手中一直攥緊的白色孝帶綁在額頭上,孝帶隨風飄揚。
之所以進來才戴,是因為外麵要是戴了孝,就需要登記。
夏姬轉過身,從傅珩夜手中提的袋子中,拿出貢品,一一擺在家中每個人的墓前。
傅珩夜目光發深,同她一起,兩個人光是給家裡人上香,都花了半個小時左右。
接下來是擦墓,打掃,將墓碑上的灰塵,照片,擦得嶄新而乾淨。
夏姬心中缺少的東西,正在一點點彌補回來。
傅珩夜與她坐在墓碑前,就這樣看著她喝啤酒,他沉聲道“我的父親,戰死沙場。所以,我理解你的感受。”
夏姬鴉羽般的睫毛動了下,眼裡閃過一瞬光澤,但很快這抹情緒就被壓了下去。
傅珩夜拿了一罐啤酒,單手開了易拉罐。
“傅家是京城最大的軍世豪門家族,從我曾祖父那輩就開始在戰場上戰勳無數,一直延續到了我父母這一代,我父親在戰場上死後,我母親肚子裡懷著龍鳳胎,生下我跟我妹妹後,她就去為愛殉情了。”
也許是夏家人在天之靈。
天空中雨都停了。
雨過天晴,一道絢爛的彩虹映照在墓碑上方,籠罩著一層層七彩的光。
夏姬抬頭望向天空,眼裡有些複雜,看向傅珩夜。
“你怪你母親麼?要是她沒有殉情……”
傅珩夜掀起褐眸“不怪,我母親是軍醫,他們在軍中相識相愛,生下我們,是她對我的愛,可我不能阻止她奔向她的愛,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因此而恨過埋怨過。”
夏姬想到剛認識傅珩夜時候,他玩世不恭的樣子。
“我記得你爺爺想讓你從商。”
“因為他不想讓我走我父親的老路,不想讓我戰死沙場。”
夏姬沉默了片刻“你爺爺是對的,我們分手後,我希望你……”
猛然,傅珩夜從褲兜的口袋中,取出一條白色的絲帶,也相繼綁在自己的額頭上。
他也戴了孝。
夏姬見勢,一愣“你乾什麼,晦氣不晦氣,快摘下來,你不是我家裡人,不用戴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