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勘查了許久也沒有發現現場有什麼遺落的物品,兩人下了山到管理處問了一下情況,管理處的視頻隻存一個月前的,所以想從監控裡看到凶手已經不可能了。孔芷熙又問了最高處的監控,想看看有沒有可能看到江邊拋屍的人。
管理處的老大爺調出最高處的監控,也隻是看到山腳下的那條公路,江邊還是太遠了些,更何況還隔著些樓房。
小昭把女屍的信息發給了李理。李理把信息給孔芷熙看了一眼,孔芷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向管理處的大爺道了謝,便回去了。
李理回了局裡,把死者信息打印了出來給到孔芷熙。
孔芷熙看著那張紙,女性,32歲,姓名李秀麗,這名兒看著也不像網名。是聚散美的按摩技師,未婚,一個人在這座城裡。
“沒人報失蹤嗎?”孔芷熙覺得人失蹤了這麼久,總該有人找才對。
“走吧,到她工作的地方問問。”李理覺得在局裡這麼討論也沒什麼意義,多跑跑總會有些線索的。
“那具屍骨沒查到什麼信息嗎?”孔芷熙以為兩起案子能從身份上看出什麼關聯。
“沒有,那具屍骨的身份信息查不到任何信息。”李理歎了一口氣,這無頭案最是難入手。
聚散美是一家主打上門服務的按摩連鎖平台,顧客在平台上下單,技師上門服務。這類平台表麵上說是正規服務,其實都是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場所。
負責人看到警察來查倒是也不慌,營業執照,各項資質都準備好了。看著擺到麵前的資料,李理和孔芷熙都氣笑了,他倒是熟練,看來被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李秀麗認識嗎?”李理也不看麵前的資料,直奔主題。
“聽著耳熟,像是我們這兒的員工。我查查。”這個負責人肥頭大耳,西裝外套下的白色襯衫扣子都快崩開了。說著便看了兩眼身邊的那個女孩,女孩心領神會,出去查了查,然後附耳說了些什麼,負責人便對著李理說道“對,是我們這兒的員工,但是已經很久沒上過班了,也找不著人,她怎麼了?”
孔芷熙看著他頭上梳著的那幾根頭發,心裡想著那到底是頭發出的油還是噴的發膠。
“她死了。”李理一本正經地告訴這個負責人,眼神犀利地看著他的反應。
這個負責人和他身邊的小姑娘都很震驚,“死了?”那個負責人又問了一遍,試圖再一次確認信息的真實性。
李理點了點頭,依舊看著他們的反應,希望能從他們的情緒裡找到一絲與死者死亡有關的線索。
負責人到底是負責人,很快就從震驚中抽離出來,並且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開口問道“她已經很多天都沒有跟我們報道過了,我們這兒不要求定點打卡,隻有接單了才需要在線上定位。”
“可以看看她的客戶信息嗎?”李理覺得這兒也許也能查到些什麼。
負責人吞吞吐吐地表示為難。李理歎了一口氣,有些人總是覺得自己有多能耐,不掙紮一下好像顯得他們無能。
“你們該不會覺得我們真查不出什麼問題?”說著便拿出手機要打電話,負責人趕緊攔下了,點頭連連說道“能看,能看,這不是得做做樣子嘛,不然上頭那兒我也不好交代。”這個負責人臉變得倒是快,當上管理層也是有些本事的。
說完便衝那個小姑娘使了個眼色,小姑娘心領神會地出去了。
負責人給李理加了茶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這事兒跟我們公司沒什麼關係吧?”
“有沒有關係你都要配合調查。”李理的聲音突然提高了。
負責人又是一副諂媚尬笑的模樣,點了幾下頭,說道“是是是,我們都很配合的。”
這負責人見風使舵倒是讓孔芷熙很是佩服,大話也是張口就來。
小姑娘拿了兩張a4紙,上麵密密麻麻的電話號碼和地址。李理收了起來,客氣了兩句“之後可能還要找你們了解情況,如果你們想起了什麼也要隨時聯係我們。”說著便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孔芷熙覺得這個李理這次走的有些匆忙,以為是有了什麼新的信息,要去往下一個地方,結果孔芷熙扭動車鑰匙,想要開車走時,李理就攔下了,她剛要開口問,李理就用手指了指前麵,然後就看到了剛剛那個小姑娘拿了包出了門。
“跟上去。”李理一聲令下,孔芷熙的熱血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扭動車鑰匙,踩了油門,一氣嗬成。李理拍了拍她,皺眉說道“跟蹤,不是讓你上去抓人!生怕彆人不知道你在跟蹤是吧?”
“哦,哦,哦。”孔芷熙乖乖地放慢了速度,有時候這個李理訓起人來蠻挺凶的,像個刑警的樣子。
小姑娘在一棟大廈前停下了,在車裡打了個電話,大樓裡出來了一個人,兩人說了會話就走了。孔芷熙在車裡看了會兒,有些著急的看了看李理,問“他們說的啥啊?這也聽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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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也不著急,等他們散了後,他下了車,到大廈前的小賣部買了兩根雪糕,回到了車上。
“是個叫梁溪的女生。”李理邊打開雪糕包裝袋邊說道。“在荼皓科技上班。”
“荼皓科技?”
“回去查一查吧,估計跟那個聚散美有關。”這個天氣吃雪糕還是冷了點,李理倒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樣子。
孔芷熙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傅嚴說李理隻是負責分配和下達指令,如今卻又開始摻合調查的事,難道是看她的查案方式有什麼不滿?還是說他的副線任務是協助她破案?
“荼皓科技是聚散美的股東之一,看樣子隻是去告訴老板,有員工死了,等下一步指示吧。”李理丟了資料給孔芷熙。
孔芷熙翻看裡麵的資料,上麵的信息都很正常,看起來是一家比較正常的公司。有幾條起訴信息,看起來也隻是一些公對公的合同糾紛。老板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同,40多歲,不算胖,也不算瘦,戴著副眼鏡,梳著老舊的三七分。
“所以,不找人問問嗎?”孔芷熙雖然沒看出什麼異常,但是覺得或許問問也能找到一些線索。
“目前看,沒什麼可疑的地方。”李理覺得目前還不能看出這中間有什麼關聯的地方,不必浪費太多時間在這兒。
“還是先看看那具屍骨,兩起案子看看能不能關聯到一起吧。”
法醫室裡老隋對著那具屍骨研究了很久,有用的信息隻有額頭上那個彈孔,性彆和年齡,以及左胸肋骨上那道不太明顯的劃痕。
小昭那兒依舊沒有查到關於這具屍骨的任何身份信息。沒有信息也就意味著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本身就不受人待見,應該有一個可憐的身世,但可憐的人千千萬,又該從何查起?
李理站在走廊裡,掏出了很久沒有打開過的煙盒,裡麵已經沒有煙了,他隻聞了聞,又放回了口袋裡,孔芷熙走到他身邊說道“你原來還會抽煙?”
“戒了。”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李理的表情有些複雜,看孔芷熙的眼神也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查案這種事急不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了。”孔芷熙以為他是因為案子的事壓力大才會重新想要學會抽煙。
“這是你的案子,該急的是你。說吧,接下來……”李理還沒說完,孔芷熙的肚子又一次不爭氣地響了幾聲。
李理無奈,帶著她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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