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即將來臨,天空開始了綿綿細雨。整個城市裡,沒有陽光,城裡的植物都在偷偷的生長,孔芷熙聞到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還有衣物和被子等物品發黴的味道。
她打了兩天的電話,查清楚了李秀麗近期聯係人,幾乎都是她的客戶。隻有一個電話號碼是她父親打來的,他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這個父親一聽到是關於她的事情,便開始破口大罵問她要錢。聽到她已經死了的消息沉默了許久,然後淬了口痰,說了句晦氣就掛了電話。
李理聽了之後,就拉著孔芷熙往李秀麗父親家中趕去。
她父親在鄉下,趕到時已經是晚飯時間了,沒人在家,問了周邊的鄰居,說是在村頭的小賣部打麻將。
小賣部烏煙瘴氣,吵吵鬨鬨。李理亮明身份,小賣部打麻將的人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各種借口離開了。
李秀麗父親當即變了臉色,李理問道“你給李秀麗打電話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
“她能有什麼異常,問她要錢也沒錢,工作這麼多年,也不知道賺錢孝順她老子,乾的都不知道是些什麼勾當。”他的牌友都走了,他也沒什麼興致繼續,想要走被李理按下了。
“她的屍體現在還躺在法醫室裡,有空就把她領回去,入土為安。”李理說這些話時對這個當父親的人滿臉的嫌棄。
“……”這個父親聽到了入土為安時似乎才接受了失去女兒的事實,眼裡開始有了悲傷。
孔芷熙不明白他是真的在痛心失去女兒還是失去了敲詐女兒的機會。
“她生前有什麼朋友嗎?或者她母親呢?”
“……我們的關係不好,她很少跟我說她的事,她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這個父親想起自己的女兒,眼圈也開始變紅。
兩人一無所獲,交代了幾句就準備趕回去了,李秀麗的父親追出來猶豫了兩下開口問道“警官,秀麗的遺產應該……夠她的身後事吧?”
兩人聽了這話有些生氣,但畢竟不了解這些家事,不好做太多判斷,李理推開了他抓著的手,沒回他,徑直走了。
回去的路上,孔芷熙覺得這個當父親的也太不像個人了,再加上這幾日都沒有找到太多有用的線索,一路上都在罵人,心情很是不好。李理開著車,也不攔著,也不勸些什麼,估計也是覺得人心不古。
回到家,孔芷熙也罵累了,洗洗就睡下了,李理洗了澡,坐在落地窗前的搖搖椅上看著她,又掏出了那個煙盒聞了聞,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呢?”
城市裡不少人開始趕回家祭拜,孔芷熙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覺得這個畫麵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在哪兒看到過。他們又跟著電話裡的聯係人一一見了麵了解了情況,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李理的樣子又一次變得埋汰起來,臉上的胡子又開始冒出來,衣服也是洗了澡換下了睡衣,第二天接著穿上。孔芷熙也覺得這麼查下去隻會浪費大量的時間,乾脆給自己放了假,用之前賺來的錢買了被子被套,在家裡給自己弄了個小隔間,把自己關在隔間裡。
窗外的細雨也開始讓人的心情變得煩躁起來。
孔芷熙帶著李理去了趟交警支隊,調了李秀麗的所有監控視頻看了,她消失的那天從宏圖小區出了門,騎了自己的小電驢回了家。出去吃了頓飯,就消失在了檔口的那條小路裡。
他們兩人重新走了一遍她那天的路線,找了飯館的老板,老板看了照片說是有些印象,但她吃完了飯去了哪兒他們也不知道。
兩人走進檔口的那條小路,發現後麵是條大街,直通一個小公園,公園後頭是個富人彆墅區。彆墅區講究私密性,所以周邊沒有什麼攝像頭,兩個人又跑空了,線索是一點也沒找到。
下午時,天氣終於放晴。孔芷熙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瞎轉悠,看著窗外嫩綠的樹枝,想著李秀麗本也應當是看得到這盎然的顏色,卻被惡魔的手奪走了生命。
李理叩手敲了敲桌子,丟了鑰匙給她,說了句“走,城區有人報失蹤。”
“哦~”孔芷熙應的有氣無力的,抓了鑰匙走了出去。
“清明時節,你就沒有什麼親人需要祭拜嗎?”孔芷熙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開口問道。
李理看著孔芷熙,沉默良久,說道“我有更重要的人要守。”
“嗯~還是活著的人更重要呢。”孔芷熙發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