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瞬間抬頭,漆黑的視線緊緊盯著他。
南煦的話意味不明,卻又暗含著另一層意思。
莫莫心底浮起一抹慌亂。
難不成他真的知道溫新要帶她出去的事情?
可剛剛張醫生還在他身邊,他甚至還信任地將鑰匙給了張醫生。
如果知道溫新的事情,張醫生怎麼還能出現在她麵前。
莫莫隻覺得腦子快攪成漿糊了,怎麼也想不通南煦現在到底想乾什麼。
“帶我出來,不僅僅是透氣吧?”莫莫謹慎開口。
南煦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轉身望向空蕩蕩的後院。
輕輕歎了口氣,“外麵太冷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說罷,他拉著鎖鏈往回走。
莫莫卻站在原地不動。
南煦抬眸望向她,“怎麼了?”
“是想告訴我,隻要你不願意,我就永遠逃不出去,對嗎?”
莫莫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看穿。
那犀利的冷冽的眼眸,將南煦看得心尖一顫。
他低頭輕笑,胸腔震動明顯,語氣飄渺,模棱兩可,“或許吧。”
接著,他拉了拉鎖鏈,輕柔地將人往房內牽。
“太冷了,回去吧。”
莫莫沒再僵持不動,跟著他的腳步往回走。
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院牆上。
直到院牆完全消失在視線內。
她才收回目光,落在前方南煦身上。
“藥。”她冷不丁開口。
南煦腳步頓住,眉眼耷拉著。
“我讓王嬸給你拿。”他的聲音有力無氣的,像是極其疲憊。
——
夜裡的天氣極其惡劣。
狂風呼嘯,風雪作亂。
好脾氣像是都留給了白日,晚上才開始發作。
南煦依舊坐在沙發上,盯著桌上的藥瓶。
今天一整天,裡麵的藥片少了十六粒。
聽王月說,莫莫今天隻吃了兩次藥。
一次是他倆從後院回來,一次是他晚上過來的時候。
莫莫和昨晚一樣,躲在衣櫃裡。
衣櫃斜開一條縫,是鎖鏈在支撐。
鎖鏈是他新換的,鎖孔很特彆,隻能用鑰匙才能打開。
莫莫之前的手法,無論換什麼工具,都無法打開。
房內不再是漆黑一片。
床尾的落地燈開著,勉強能看清房內的事物。
南煦瞥了眼桌上的烈酒,腦子像被大掌撕扯般疼痛。
即使兩天兩夜沒合眼,也睡不著。
他隻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莫莫冷漠的背影。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男人,沒有五官,卻也不是他。
離他越來越遠,哪怕他吼到喉嚨嘶啞,莫莫也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南煦閉上雙眸,深呼吸。
想到下午嚴樓彙報,溫新已經被抓,心情也沒有那麼鬱悶了。
衣兜裡的手機震動。
南煦渾身一僵,那是他定的鬨鐘。
晚上他來的時候,莫莫要吃藥,他把下了迷藥的水遞給王月。
他親眼看著莫莫喝下去了。
現在……鬨鐘響了,藥效起作用了。
他拿出手機,將鬨鈴關掉。
瞥了眼桌上的烈酒,拿起來猛灌一口。
辛辣的酒劃過喉嚨,將他的勇氣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