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樓覺得,這次搬出莫莫也攔不住南煦了。
南煦跟個瘋狗似的,衝過去按著溫新往死裡打。
砰砰砰。
拳拳到肉,甚至還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嚴樓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血肉飛濺的場景,那牙混合著血,就這麼直愣愣地飛出來了。
落在他腳尖。
他嫌棄地甩了甩鞋子。
遲疑地望著發瘋的南煦,不敢上前拉人。
隨便吧,都死了算了,他也死。
大概十分鐘後。
南煦像是用光了力氣,直挺挺倒在地上。
溫新緊閉雙眸,躺在一旁,身上沒有任何起伏。
嚴樓看了眼,連忙給外麵的人打電話。
醫療人員隨時備著。
防的就是南煦突然抽風。
一個小時後,兩人老老實實地躺在擔架上,沒了鬨騰的力氣。
嚴樓瞥了眼溫新。
還活著。
他心底鬆了口氣。
又轉頭望向南煦。
南煦幽深的眼眸直愣愣撞進他眼簾,陰冷暴戾,仿佛剛從地獄爬出來。
嚴樓心尖一緊,識趣地退後,將空間留給兩人。
“咳咳咳……”溫新閉著眼,虛弱地咳嗽出聲。
“什麼底線?”南煦艱澀地開口,緊緊盯著溫新。
溫新輕輕歎了口氣,一聲不吭。
也可能是說不出來了。
“我問你什麼底線?”南煦音量提高,焦躁又憤怒。
溫新緩緩睜開眼簾,側眸望向南煦。
像是看流浪狗般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求我。”
南煦眼眸一凜,雙拳攥緊,想打人,可身體不允許。
兩人對峙了半晌,溫新倒是沒所謂地閉上眼休息。
南煦的語氣驟然低了下去,“求……你……”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格外不甘心。
溫新嘴角一勾,不要命地繼續命令,“聽不見。”
“求你!”南煦這次吼出聲了,震得溫新五臟六腑都在跳。
溫新皺了皺眉,繼續挑刺,“不夠誠懇。”
“要多誠懇?”南煦咬著牙,惡狠狠地問。
“跪下。”溫新睜開眼,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南煦。
如果目光可以化為實質,兩人早已過了八百招了。
南煦拳頭攥得緊緊的,看向溫新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溫新卻異常平靜地回望他,似乎剛剛說出的話再平常不過了。
空氣凝滯在這一瞬,氣壓低得能直接將進來的人按成壓縮包。
嚴樓就受不了,早腳底抹油溜了。
隻剩兩個倒黴的醫生在這兒守著。
地下室沒有時間。
不知道過去多久。
南煦那邊的擔架動了。
原本半死不活的人從擔架上緩緩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