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比較關心實際的好處。
“詳細的案情僅憑想象可以有一千種猜測。但單要知道一個人的身份,分析出能夠滿足所有已知事實的一個結果,這些信息足夠了。”
“你覺得他就是那個醫生,主要是因為這個手術台?”陸遙看向實驗室的中央,“但這也不一定是他自己擺的。”
“你見過正常的實驗室擺個手術台的嗎?象征性意義大於實際性意義罷了。坐落在整個實驗室的中央,地位無論如何必定特殊,起碼是知道屋主身份的人擺設的。除此以外,還有很現實的一個證明。”邵梓躺在椅背上,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為什麼一個雖然救人一命,但沒有經過批準做臨時手術的醫生,甚至沒有第一時間進到警局做筆錄?
我記得清楚,當時來警局做筆錄的人隻有九個,為了人質的精神狀態不被過多的影響,當時他們進去到出來的時間都不超過十分鐘,隻是簡單確認了幾個同樣的問題。”
這種涉及各種因素的筆錄,雖然是救人一命,但涉及物證和當時狀況的調查,沒有醫院手術繁瑣的程序。
當事人即使同樣受到驚嚇也需要儘快協助完成,而且這麼複雜的確認絕不可能僅僅隻用這麼長的時間。
為什麼他不在?
因為他無能為力。這不僅僅是客觀事實,也是一種另類的‘保護’。
“了解到受傷的那個人的情況,我——那個前輩很驚奇,想要知道究竟是哪個人能在這種情況下救人一命,但是很遺憾,什麼也沒發現。彆人不解答疑惑隻能靠自己分析,但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選項以後就一個人也不剩了。”
“他從進來的第一時間開始,一直表現出非常迷茫的一種狀態。可能這種狀態比較類似於性格的孤僻。但實際上,他不習慣的是周邊的環境,而不是抵觸交流。他可能對這個地方非常陌生,但這確實是他資料上顯示的居所。所以在那件事發生以後,他的有了一些變化,甚至可能離開了這個地方。”
職業醫生或者擅長外科手術,和梁安非常熟悉,甚至態度相對親近。
這些條件完全重合的機會並不多。
如果恰好是一名醫生,恰好與梁安相識,恰好在行動中卷入案件,這麼多巧合不太可能純粹因為意外條件彙聚在一起,那梁安之所以受到處分也有很多解釋的思路了。
“但頭兒同時也是他的舊識?”陸遙沉吟一會兒,問出致命的問題,“這裡是江哥的地盤,他失去意識那麼久,為什麼這裡的鑰匙還在頭兒手上。”
邵梓攤了攤手。
他不過是一個擅長八卦的無辜副隊,時不時還要替大膽犯事的上級處理後事,他又知道些什麼呢?
“但那又和現在的案子有什麼關係?”陸遙提出了疑問,“我看江哥似乎也不是很積極的在了解案情……就好像隻是為了在那裡待著……”
也不怪陸遙有所疑問。
“也許他們有自己的想法。”邵梓是隻能止步於此,但也不是沒有其他疑慮。
但他知道,那個姓梁的家夥必然有他的考量,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鋌而走險。
那麼,真正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你不真正殺人,但會代入你想要預測的對象,讓自己……成為他們,然後再對他們的行動進行預測。”梁安歎了一口氣,“因為你自己確實並沒有所謂的特性所言,你不是擅長模仿彆人,而是隻會‘成為’彆人,這就是你。”
任一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所以,現在的你是誰?”
“我為什麼要說呢?”任一懶散的撩了撩眼皮,“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感慨萬分,特彆好說話。”
“也正因如此,你才會存在弱點,才會被反過來算計……你忘了你是怎麼輸的嗎?”
任一嘖了一聲。
“其實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比較傾向於從你的嘴裡得到答案。”梁安也靠在了椅背上,似乎太過隨意,但言語間卻沒有一絲鬆懈。
任一歎了一口氣,似乎對這人的廢話不太感冒“偏要在下一個故事之前嗎?這樣讓人很出戲誒,怎麼說?”
“徐晴說,她拿到槍隻是一個意外,她也不知道這致命的武器從哪來,隻以為偶然撿到這東西是一個‘命中注定’的複仇機會。”梁安嘖了一聲,“這應該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吧,用槍械引起她複仇的欲望。”
任一歪歪腦袋,似乎又展露無辜了起來,但沒有立刻吱聲,而是賣了個關子,再緩緩說道。
“那她的槍,又是從哪裡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