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角落的潛伏者!
因為有諸多的證人作為依仗,對於等待在休息室良久的關嘉勝的審訊並沒有持續太久。
同時,在仍然需要讓於宣儀和關嘉勝維持彼此謊言不被當麵戳破的情況下,陸遙依舊陪在於宣儀身邊,在安靜的監控室見證了邵梓和關嘉勝交談的全程。
之前再怎麼說都是聽人轉述,但這次陸遙可算是了解了為什麼邵梓這麼篤定這就是一對父女。可真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多年的互相影響簡直把這兩位沒有血緣關係的養父女塑造成了同一個可靠程度的“犯罪嫌疑人”。
真要犯了罪,恐怕也得是同樣的難纏。不過相比之下,還是作為父親的關嘉勝長著更有危險性的臉——倒不是關嘉勝有多麼凶惡可怕,隻是於宣儀這樣漂亮的臉蛋實在稱不上“惡”。
她時時不顯露真情實感,因此在旁人看來分外安靜。在這種時候,連深知內情的陸遙都忍不住讓一係列諸如溫婉古典一類形容曼妙女子的辭藻在眼前過上一道。
說來離譜,但在這起充斥這各種異常事件的案子當中,這對父女倒也算得上其中相對而言有理有據的一個部分。
“所以你待會想怎麼做?”陪著於宣儀目送著載著關嘉勝先去旅館的車一直離開,陸遙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再回頭看她,“我們從來不限製案件相關人員的人身自由,最多給你配一個特彆特彆靠譜的保鏢。”
“配誰?”
於宣儀對這個話題有些興趣。
陸遙大言不慚,拍拍胸脯“我。”
她其實也確實有著那麼一點確切的資本,能夠確保這位在案件中的定位雖然清晰,隻是缺少證據的關鍵人物起碼不要“再背黑鍋”。
雖然按照他們的理論,於宣儀身上應該不存在實際上的危險。反而容易遭遇危險的,是她理論上的敵人。
不知道那位試圖引出黎明的犯罪者究竟有什麼深層的目的才會這樣拋卻了自己注意力的關鍵點本身,也不知道之前提出的嫌疑人的推論是否符合實際。
·雖然有諸多疑問,但在確定真正的犯罪者人選之前,任何可能的變數都需要被提前遏製。
“我跟你一起走。我自己沒什麼事要做,你查案子,我跟著,有什麼敏感的東西我也可以自行回避,不一定要拖著你的步伐,我有分寸。”於宣儀瞥了她一眼,“不方便也沒關係,但我看你好像不是想要在原地呆著的意思。我說的對嗎?”
陸遙被說中心事,一時撓了撓頭。
“所以,你如果想避諱什麼儘管避諱。既然我要一直跟著你走,我也不會讓自己平白無故的擾亂了你的正事。”於宣儀放鬆了神情,一時眸子裡甚至顯露出一些釋然般的柔和,“我雖然好奇,但你不想讓我窺探的東西,我其實也可以儘可能的回避。”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於宣儀的誠意幾乎要到了賭咒發誓的地步,甚至隻是字麵上還存有那麼一丁點的神情,陸遙也不好意思推拒。
隻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消息傳到了陸遙的手機上。
其實陸遙的第一個感覺是奇怪,因為這是她工作常用的手機。而自己的幾位同事都知道她現在需要照顧這位作為中心人物的於小姐所以抽不出身,就算有專業相關的任務在剛剛討論結束的情況下也不會立刻有新的動作。
但看了信息來源以後,陸遙就恍然大悟了。發來信息的人不是同僚,而是一位“熟客”。
明火——或者用來形容退役以後試圖褪去光環的他,更恰當的叫法應該是聞人煜,單純的聞人煜。
隻是這個發信時機未免有些巧合過頭。
雖然一邊懷疑一邊這樣想著,陸遙還是打開信息詳情看了幾眼。
好麼!簡單明了,直入正題。
一個地點,一個時間,擺明是要神神秘秘的交代什麼事。
陸遙可不知道之前邵梓被這位聞人先生找上門來以後具體探討的事,後來她的好奇也被邵梓搪塞了過去。自己上次見到這個人還是在俱樂部的匆匆一瞥,以後的關注點就隻停留在這個人和其他人的關係上,倒是想不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會主動聯係了自己。
但在她的視角,似乎也確實是自己和這位聞人先生的實質性聯係最多,了解也在同事當中算得上最甚的一方,因此並不對找上自己這件事表示質疑。
剩下能夠的上需要質疑的,似乎隻有約在一個特定的地點,又不在信息當中說明白詳情這一點疑問。
這麼細想下來,雖然在這件事數不清的相關人員中聞人煜隻能算是關係最小的一部分,但他似乎確實也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可疑。
“我要去找一個人。”陸遙剛抬頭想起和於宣儀交代自己接下來的動作,又驟然發覺眼前這位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無關,甚至自己即將造訪的人或許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影響,於是隻得想方設法暫且掩飾過去,“呃,很快的,到時候你在附近等我一下就好。”
她本來其實是想說讓於宣儀在停車場等自己,結果又想了想,似乎這樣的劇情進展太適合一場發生在警官大意疏忽情況下的殺人事件,於是還是放棄了這一提案。
實在不行,見就見唄……尷尬又不會少塊肉,即使少也不會少的是自己的。陸遙心裡掙紮的,但也知道自己其實沒有什麼掙紮的餘地——決定權甚至不在自己身上。
而在於那位明火……不對,聞人煜先生究竟有沒有一種常被稱作偶像包袱的東西。
但在看了之前的表現以後,陸遙還是傾向於這種東西在著名的聞人隊長身上並不存在,即使在紀錄片當中人模人樣,俱樂部隊友甚至一個個都非常崇拜這位功勳隊長,實際上的聞人煜卻並非如此成熟穩重的角色。
“說實話,我是有點好奇。”於宣儀挑了挑眉,“但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不能講,那就當我也沒說。”
作為一個業餘的“指揮”,她的分寸從不自由伸縮,非常牢固且紮實,對於陸遙來說甚至比她自己的還要可靠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