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有事隱瞞未報,還請世子責罰。”
衛一這會兒屁股腿都抽痛不已,實在無法再跪,隻低著頭一臉愧疚的說道。
薑念如今猜測著太子要對自己下死手的原因,對衛一究竟隱瞞了什麼事,其實不是很關心。
但他對衛一的這種說法卻是極為不讚同,撇了撇嘴不滿的往桌邊一坐。
“先說什麼事,彆動不動就責罰責罰的。我是那種殘暴不仁的人嗎?更何況,事情已經發生了,責罰你又有什麼用?快說,我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的。”
被薑念這麼一催促,衛一也不再猶豫的,直接開口將隱瞞之事仔細說來。
“屬下當日隻短暫昏迷了片刻,醒來時被人蒙住了雙眼,雙手反綁著。那叛徒將屬下帶至一處帳篷,帳篷裡的人對屬下百般誇讚,話裡話外皆是要招攬屬下的意思。屬下拒絕後他又將屬下打暈,扔回了山穀中。”
衛一不敢看薑念此刻的神色,他低著頭緊盯著地麵越說越小聲。
此等事,他本該第一時間向薑念言明,沒說出口是因為他的私心作祟。怕薑念會不會懷疑他有異心,從此疏遠他、不再重用他。
“原來,這便是他們不曾殺光影衛的緣由。這人不僅認得你,還知道眾影衛有多麼厲害能乾,要殺我的同時還不忘招攬。不錯,不錯。”
其實醒來之後,薑念的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這個疑問和林月寒的問題是一樣的。
既然黑衣人要置薑念於死地,又為何會留下了他身邊的,眾影衛的性命?
畢竟全部昏迷的影衛們,殺起來應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可誰會無故留下敵人的爪牙?
薑念心中雖然對這一點疑惑不解,但他深信衛一絕不會做出背主之事,所以未曾開口詢問。
如今衛一願意主動說明,他滿心欣慰之餘口中又連聲讚歎著,雙手合一開始鼓起掌來。
這反應倒是出乎衛一的意料,他皺起眉頭難以理解的詢問道。
“世子不生氣嗎?為何看起來這般高興?”
薑念確實很高興,暗中的敵人想要招攬自己的屬下,實在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我為何要生氣?你們能得幕後之人青眼相待,說明你們的能力被他所認可。為了招攬你去自己的麾下,甚至不惜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也要開口。
哪怕你拒絕了他,他也沒有一氣之下將你殺了,反而是把你丟出去仍舊留你一條性命。”
說著,薑念心中意識到了什麼,他眯起眼睛語氣漸漸沉重。
“這也說明,那人覺得我必死無疑。等我死後,父王悲痛之下定會要你們通通陪葬。允安王府沒有你們的容身之所,他覺得,你們走投無路之際自然會去投奔。”
說到這裡薑念話音一頓,他抬眼望向衛一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
“你知道他是誰。”
這眼神看的衛一下意識想跪,剛要動作便扯到了傷處,隻能無奈的站在原地回答道。
“那人話語間十分謹慎,並沒有透露其身份,更不曾說出背後效力之人。屬下當時雖不能視物,但那人說話的聲音卻覺得耳熟。”
天下之大,人各有異。
不僅相貌不一,便是說話的嗓音也天差地彆。
而衛一生來便對身周的各種響動無比敏感,經過訓練之後更能從千人之聲中尋到自己的目標。
既然衛一說耳熟,那他必定知曉說話的是何人。
薑念靠在椅背上沒出聲,手指不停敲打著桌麵,就自動靜靜的等著衛一接下來的話。
“是楊維忠手底下一個叫齊文的人,當年楊維忠奉命前去淮水城,屬下曾在路上見過他。”
楊維忠。
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刑部尚書楊其遠的嫡子,如今在兵部任職,太子伴讀,可謂是太子最信重之人。
好嘛。
先前還隻是猜測之言,全無實證。
如今聽衛一這麼一說,太子要殺自己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唉!好端端的怎麼搞成這樣。
薑念心中哀歎一聲,伸手搓了搓眉心問道。
“查過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