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安王的這番言論,倒是勾起了薑念的思緒。有一些他從未曾考慮過的事情,如今必須得麵對了。
按他現代人的思維,“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之事,無關身份地位。
可太子與他的仇怨,絕不是這般簡單的思想就能解決的,但也絕不是輕易就可以握手言和之事。
畢竟太子是天馳王朝未來的皇帝,如今還未登基便這般明目張膽的夥同天隱加害於他。等來日登基,薑念的生死便隻在太子一念之間,到時候舉國之力,他又如何能避?
想到這裡,薑念站起身來深深地吸了口氣。
從前的事情已經做下無可掩蓋,如今他若是要報仇,要保全自己,與太子之間必有你死我活的一戰。
但與太子為敵,要撼動的不僅僅隻是太子一人,還有太子身後的各部勢力。
他要做的事情難於登天。
可讓他忍氣吞聲,裝作無事發生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來,此事還是得細細籌謀。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讓皇帝同意他繼續前往天隱。
衛一送回去的信恐怕沒什麼說服力,還得他親筆才行。如此想著,薑念揮退了衛一,獨自一人在桌案前坐下了。
慎之又慎的寫了頁餘長信紙,將信紙密封後讓衛一派了個可靠的人快馬送回京城。
約莫三日之後,皇帝的聖旨便又下了一道。
禮部各級人員,相同的程序重來一次快了許多,薑念在汾陽城內歇了大半月,終於迎來了新的使團隊伍。
由於出使天隱這一路實在危險,禮部如今再無官員敢冒頭領職。而原先的副使方大人隻在突圍之際受了些傷,如今傷勢大好,便繼續擔任使團副使一職。
使團全軍覆沒,而方大人卻保全了自己。薑念心中略有疑慮,吩咐影衛將這位方大人查了個底朝天,卻實在沒什麼疑點可尋。
薑念雖然仍舊懷疑方大人的來曆,但總好過再派另一位不知底細的人前來。無奈之餘也隻好接受這種安排,隻見衛一多加留意這位方大人。
至於薑念的身體,他這大半月休養的極好。在使團剛抵達汾陽的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帶著隊伍重新出發了。
隻是這次出發,除了換了一隊新麵孔外,又多了幾位。
是錢四與老藥王百般糾纏之下,終於讓老藥王鬆口,同意他暫時不回藥王穀,跟著薑念出使天隱。
而林月寒自是不用說,她本就是偷摸跑出來打算跟著薑念去天隱,如今重整隊伍她更是如願以償。
不知是不是剛出過事的緣故,此次從汾陽出發後一路平穩,再未起任何波瀾。
薑念領著使團一路順順利利的抵達了天隱境內,即刻便有天隱的禮部官員前來接待。
天隱邊境的一處驛站之內,薑念頗為意外地望著由王離領過來的人。
他原以為這人隻是位普通官員,沒曾想這人上來便將自己背後效力的人言明。
“下官莊嚴,忝居禮部侍郎之職,奉我朝皇帝命,特在此處迎接貴國來使。”
按道理天隱的官員不應向薑念這個使臣自稱下官,這個名叫莊嚴的官員卻把姿態放得極低。笑嗬嗬的將自己的身份說來。
薑念聽完他的身份,揮手示意林月寒和錢四等人統統退下。
畢竟這國事,無需讓他們知曉,
林月寒等人前腳剛踏出房門,後腳這位禮部侍郎便在王離的異樣眼神中,起身將驛站的房門仔細掩上了。
他回身衝著薑念略一拱手。
“我朝大皇子久仰允安王世子大名,特派下官前來接待。大皇子特特吩咐了,世子的任何需求,下官都要儘量滿足。”
這一番動作已經讓薑念疑惑不已,說的話更是讓薑念意外異常,二皇子的事情還能弄明白呢,這位天隱大皇子又是何方神聖?
又久仰他什麼大名,竟要自家官員如此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