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青年眼中,他自己一直都是沒錯的,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生存下去,活得更好,更舒服。
也或許是剛好被蘇平提起了什麼傷心的過往,導致他惱羞成怒,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向蘇平。
這樣的結果,是多數人沒有想到的,不過蘇平卻還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因為他早已有了萬全的把握。
“你敢!”人群中,一聲怒吼暴起。
在話音未落,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又聽見砰的一聲,定睛一看,那青年已然被製服了。
“多謝子路學兄相救。”蘇平雙手作揖,行了一禮,方才他就瞧見了人群之中的子路,這才去肆意挑火,否則哪敢這麼肆無忌憚。
子路擺了擺手,溫聲道“不必,有人要動我的學弟,動夫子的學生,我都不會不管!”
接著,他一轉頭,看著被自己一手抓著腦袋,按在桌上的青年,斥聲道“還不道歉,然後隨我去領罰!”
“唔,咳咳……”那青年一陣咳嗽劇烈,然後兩眼一翻,好似昏死了過去,再不省人事。
一個新進學的學生,捂嘴道“這,他不會有事吧?”
“哎,管他有事沒事的,反正都活該!”
“說的是啊。”
子路沒去聽這些學弟學妹的討論,而是望向那個隨同青年而來的人,在剛才他出手之際,那幾人就緩緩退開了些。
“你們幾個,是要舍命陪君子,還是講私塾裡的規矩?”子路雙目微闔,聲如洪鐘,震懾心神。
那幾人神色一變,連忙說著要講規矩,隨後便在指使下,準備抬人離開。
“先等等。”蘇平開口叫住他們,又看向子路,緩緩說道“子路學兄,此人之事因我而起,不知我可否拿點處置的權利?”
“這倒是沒問題,不過……”子路湊近了點,蹲下十分小聲地說道“你可悠著點,彆太過分了。”
“學兄放心,隻是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蘇平微笑著開口,他可不是個多麼大氣的主,凡是來犯者,想要安然無恙地離開,是不可能的。
說完,蘇平一轉身,抓起桌上的字紙,趁著墨跡還沒乾透,一扇在那青年的臉上,並且用力拍了幾下,然後另一邊臉也是同樣。
完成之後,他拍了拍手,笑著欣賞自己的新作品。
青年的臉上,兩邊都有些紅腫,並且一邊寫著孤陋,另一邊寫著寡聞,十分地滑稽,十分地討人笑。
子路瞧見之後,也是哭笑不得,暗自搖頭道“這蘇小學弟,以後長大了也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想著這個,他接著讓幾人抬起青年,隨後便是出了學堂,準備去好好懲罰一下這目無法紀的青年。
這樣一來,學堂的風波暫時一止,不過蘇平倒是又聲名鵲起了,和那些新來的學生們打了招呼,與舊一代的,相互攀談。
舊一代的倒是還好,畢竟對蘇平有所見識過,沒有過於震驚,但是新來的那些,便是近乎膜拜或是敬畏了。
開學第一天整出這樣的事情,還是個八歲的孩子,並且有所著作,可以必然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勁爆消息。
這倒讓蘇平的名字,在一日之間,從私塾的學生掛廊上,轉移到了各個學生的口中。
眾說紛紜,雜論頗多,都在說著蘇平,說著那位七歲有著作,八歲說服青年人的傳奇存在。
此刻,作為風雲人物的蘇平,卻是坐在私塾的食堂中,吃著中午飯,對於往來之人的留意與打量,滿不在乎。
“蘇小學弟,這新學期一開,就不叫我們幾位學兄一起進餐了?”
曾皙站在顏子淵與冉子有的中間,三人皆是負手而立,款款走到桌旁。
蘇平咽下嘴裡的米飯,這才抬頭,緩緩說道“現在正是暗流湧動之際,我也是為了讓三位學兄不受打擾,還請見諒?”
“見諒就客氣了,小學弟可是不鳴則已,一鳴便是極其驚人啊!”顏子淵嘴角含笑,好一張讓人如沐春風的笑顏。
“也是多虧子路學兄,否則我哪敢啊。”蘇平嗬嗬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三位學兄,吃過了?”
曾皙點頭,侃侃而道“是啊,不然能在這站著,和你閒聊?”
“是是。”蘇平說完,喝了口湯便是起身,畢竟也吃得差不多了,既然剛好遇到,就再一起走走。
三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轉身,走向大門,蘇平在他們身後跟著,形成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在他們離開之後,食堂才開始重新煥發討論的潮水,熱火朝天……
私塾的一座公開庭院之中,四人成行散步,各自神色輕鬆,因為午後的時光,的確是比較慵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