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微微一笑,道“善,子安所想確有可能,我們還需做好萬全的準備,以應敵也。”
“是。”子路雙手作揖一禮,隨後退出那房間,去準備好一切的證據,要壓得來犯者,無話可說。
“子安,這幾日你便先不必去學堂了,為安全著想,老夫讓子淵三人,帶你去璃月港中走走,莫擔心其餘的事情。”孔夫子看著得意學生之一,含笑而道。
蘇平雙手作揖,深深一禮,“謝過夫子。”
“去吧。”
“是。”
蘇平退出那房間後,輕歎了一聲,能夠不生麻煩,他當然是想的,可要是彆人拔刀亮劍到麵前了,也絕不可能笑臉相迎。
雙手環抱著,蘇平腳下一踏,快步走向自己的寢室,行走間,眼前一黑,手腳都無法動彈。
在一聲“成了”之後,蘇平隻感覺自己好似懸空了一般,被人緊緊抱著,飛快地移動。
麵對這如同綁架一般,突如其來的事件,蘇平沒有絲毫慌亂,因為剛剛的一聲,他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在跑出一段距離之後,蘇平被放了下來,眼前的黑暗消散,赫然就有三個人影,顯現眼中。
曾皙,顏子淵,冉子有三人,眉眼帶笑,徐徐而道“小學弟,想好去哪玩了嗎?”
“這……三位學兄,我作為當事人難道不應該到場去?”蘇平一聽這“玩”字,就感覺自己有點不自在。
因為他覺得出去遊玩,甚至還不如在私塾中坐坐,看書什麼的。
顏子淵微笑著說道“自然是不用的,夫子為何人?當今孔聖也,哪是可以平常想法度之的存在。”
“不錯,小學弟就和我們好好玩,等回去的時候,事情也解決了。”冉子有蹲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蘇平嘴角微微咧起,訕訕道“那可真是麻煩夫子了,一把年紀還要幫我收拾這爛攤子!”
“欸,此言差矣,怎麼成你的爛攤子了?”曾皙嗬嗬一笑,“應該說是外人來找茬,夫子幫你擺平才是!”
“畢竟咱們的夫子,可不是那些,認為出了事,就應該體罰弟子的酸腐文人可以比的!”
而後,蘇平跟隨三人上街,他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索性就讓三位學兄給自己推薦,然後隨便選了個去處。
那是一家開在街邊的茶館,都沒有掛上招牌,隻寫了茶館兩字,可以算是這日新月異的璃月港中,返璞歸真的一類。
茶館並不大,隻有不到十張桌子,茶客之間稍微動作大點,可能就會過桌了。
不過就算一家這樣的茶館,卻是座無虛席,隻見眾茶客都望著一處牆邊的小空地,很小很小,小得隻足夠一個人落腳站立。
他們望著那個方位,翹首以盼,仿佛將有何等驚世駭俗的存在,會立即降臨於此一般的期待。
“老板,來四碗茶水。”曾皙輕車熟路,朝櫃台喊了一句。
“好勒,客官您稍等!”回話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渾厚間不失圓滑,如同光滑的石頭一般。
曾皙回頭一笑,看著三人,道“走吧,近點聽得清,不然其他人的鼓掌歡呼,估計會直接蓋過去。”
三人相互看了眼對方,冉子有又抬眼看了眼周圍,率先問道“曾兄,這站著也要喝的茶,是有何玄妙,竟然讓你如此著迷?”
“這裡的茶水也就是中等水平,不過重要的不是茶,而是那說書人說的書,那詞調跌宕起伏,引人入勝。”曾皙緩緩解釋道。
蘇平攤手道“也就是說,我們來這,是為了站著喝茶聽說書,並且隻為書?”
“不錯不錯,小學弟果然是一點就通呐。”曾皙點了點頭,輕聲笑道。
顏子淵嘴角露笑,“那且聽聽,曾兄心係著的書,是何等的難得罕見吧。”
言語間,茶水呈上,那老板道了幾聲抱歉,說是今天客人太多,實在騰不出位置來,就送了一小碟茶點,當是給客人站著的賠禮。
蘇平抬頭,看著周圍也站著的人,那些人的手上,同樣也端著一碟茶點。
一手端茶水,一手拿茶點,他們望向那一小塊空地,目光炯炯,很是期待。
在這萬眾矚目下,一名穿著長衫,手拿折扇的男子緩緩走向那空地,他舉手投足間有著幾分書卷撲麵之感,隻是又有些橫野。
啪一聲,那人打開手中的折扇,站在空地之中,麵向一眾茶客,張口一吐,如蓮花撫水,字字珠璣。
“傳神之難在目,顧虎頭溤疲骸按形寫影,都在阿睹中。”
鸛頰、顴頰似,餘無不似者。
眉與鼻口,可以增減取似也。
使人具衣冠坐,注視一物,彼方斂容自持,豈複見其天乎!
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