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問我,小鳥為什麼要飛向天空。”
“我想,鳥兒不是為了在籠子裡度過一生才破殼而出的,天空才是真正的歸宿。”
“每個人的幸福和道路,也應該由他自己去開創。”
“被囚禁的小鳥會一往無前衝破囚籠,因為那是它的願望與歸宿。”
本應如此。
本應如此的
可若是鳥兒的天空早已破碎,又該飛向何方呢?
秩序已死?
不。
死去的是知更鳥。
——
——
“你來啦。”
神聖的光影下,知更鳥身側環繞著溫柔的音符,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神隻般的聖潔。
柔和的六翼在空氣中緩緩展開,潔白的漆黑的都充滿普渡眾生的慈愛。
“我來帶你回家,小小鳥。”
“噓。”
知更鳥將食指放在紅唇前輕聲道“倘若你心目中的伊甸園是真正的樂園,就親手為我斷絕前路吧。”
安明就站在那裡,就像是她心中永恒閃耀的星辰,是唯一自由的天空。
大劇院的天頂緩緩向兩側敞開,漫天星光從寰宇高處灑落,悠揚的鋼琴聲舒緩的奏響。
安明眼神微顫,那是他曾在第一次舞台上所演奏的曲子,曾經的觀眾席上坐著最愛他的父母。
“那柄劍,叫無夜對吧?”知更鳥嫣然一笑,伸出手從星光中握住一簇明亮的餘暉,抽離為法杖般的聖潔權杖。
星光在此刻為知更鳥加冕,作為伊甸園——新世界的主宰。
水晶般的階梯從兩側升起環繞,將中央的舞台高高托舉,仿佛無數精靈在空中飛舞,在夢幻的月光下翩翩起舞。
就連無夜出鞘的聲音,也成為協奏曲的一部分。
這一刻的匹諾康尼將再無不協和音,在星光加冕後,所有聲音都將被知更鳥的歌聲“同諧”。
所有的不協和音,都將變為知更鳥的音樂。
美好的像是卷軸慢慢展開亦或是電影開幕,娓娓道來或傾訴一個漫長的故事。
安明向著星光斬出流光般的劍氣,卻在聖潔的音符間悄然融入其中,溫柔的讓人難以生出繼續挑戰的想法。
那些音符組成夢境中人們的心聲,隻要閉上雙眼,就能在伊甸園得到幸福。
如果覺得痛苦,疲憊的再也無法向前,逃避那樣的現實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說或電影中的主角會挺身而出,跨越一個又一個難關,在曆經磨難後得到成長繼續向前。
但現實,從來都不會這樣簡單。
就算再怎樣的努力,拚了命的前進,也會因為毫無道理的事情化為烏有。
知更鳥的瞳孔中倒映出黑洞洞的槍口,還有那枚嫣紅的賢者之石。
那一枚子彈穿透的是安明的胸口。
可最終擊穿的卻是知更鳥的“心”。
同諧,隻是她一廂情願的同諧。
拯救,最終連身邊的家人都沒能拯救。
秩序,如果這樣就能改變這個悲傷的世界
所以——“停下吧,安明,”知更鳥輕聲呢喃著“那些人不值得你為之努力,還記得嗎?”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
有些人值得擁有幸福,而有些人,隻配成為養料。
伊甸園,是知更鳥創建的空想樓閣,是她對世界的複仇。
舞台不斷升高,越來越多星光的碎屑落在知更鳥純白的禮裙間,點綴為湛藍的星空,銀河化作一道唯美的弧線劃過。
那雙碧色的眼眸中,染上了幾分聖潔的金。
此時的知更鳥任誰來看都更像是一個“神”,而並非是人,那股令人難以靠近觸碰的神性,俯視著匹諾康尼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