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冰冷的雨水終於將於秋麗澆醒。
她的頭疼的厲害。
額角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而是被雨水衝刷得發白。
她感到自己頭暈暈的,正被人拉著腳在泥地上拖行。
冰冷的雨水直接落在皮膚上,她覺得自己如墜冰窟。
原來自己上身的襯衫不知何時被人脫去,隻給她留下了一件小衣服。
半條被撕下來的襯衣袖子死死的塞在她的嘴裡,讓她無法出聲。
驚恐萬分的於秋麗試著紮掙了一下,卻發現雙手被綁在身後,那細長的觸感分明是自己最喜歡的那條腰帶。
所以她的長褲也不見了。
驚恐和絕望湧上她的心頭,一道雷光劃破蒼穹,讓她終於看清了正拖著自己一隻腳在前進的身影。
驚駭和不可思議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嗚嗚嗚嗚的叫喚著試圖和對方交流。
可對方卻偏執的拖著她在泥土地上前進。
前世人們發現於秋麗時,她的上衣和褲子都被剝去,人在水塘裡泡了好幾天,因為刑偵科技的局限性,沒有其他線索的警方一直把嫌疑人定性為男性。
但此刻拖著於秋麗在前進的分明是一個年輕的女性。
漫天暴雨都無法讓這個滿臉瘋狂的女人清醒過來,停止自己的犯罪。
癲狂狀態的女子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我和你那麼好,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
“可你為什麼就不肯乖乖的去下放?”
“你為什麼要和他相親?他現在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可我、我已經把一切都給了他!”
“我本來就要和他在一起,我可以留城了,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插一腳?”
“我已經兩個月沒來了,你懂嗎?”
“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於秋麗,你必須死,必須死啊!”
於秋麗萬萬沒有想到襲擊自己的,竟然會是自己的高中同桌。
自己無話不說的好友——蔡小靜。
而通過蔡小靜嘴裡念叨出的隻言片語,於秋麗驚恐的發現了一個讓自己無法相信的真相。
蔡小靜喜歡牛澤勇,她當然知道。
牛澤勇也和蔡小靜在暗中往來,她更是明白。
可她也沒想到第二個和自己相看的對象居然會是牛澤勇。
本來該來的那個人沒有來,反而是牛澤勇頂替了那個人。
為了給好友出氣,於秋麗故意把牛澤勇耍的團團轉。
她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蔡小靜,可沒想到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牛澤勇堅持要和蔡小靜分手,而蔡小靜這是應該是已經懷了。
於秋麗的死勁掙紮,讓蔡小靜愈發恐懼和憤恨。
她喘著粗氣轉身給了於秋麗幾下,接著拖著不斷掙紮的於秋麗前行。
前方的水塘已經就在眼前。
張宏城衝破雨霧一路飛奔,肺部在急劇的伸縮,灼熱的呼吸甚至化作了白霧。
他沒有沿著於秋麗回家的路去沿途尋找,而是直奔當年案發的水塘。
那是縣養殖場圍牆後頭的老池塘,向來人煙稀少,人跡罕至。
要不是白天的時候張宏城刻意來過這裡一趟,怕是一時還找不到地點。
張宏城竄手裡抓著半塊紅磚,這是七八十年代人們最順手的武器。
天地間一片黑暗,他跌跌撞撞的泥土地上奔跑。
不斷閃過天際的雷電,照亮了他前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