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猛地坐起。
有些不可思議!
長樂,去朱雀門了?
長樂,去和陛下談了?
這就是長樂她自己的應對方法麼?
“到底怎麼回事?”
“細細說來!”
張楚衝李泰低喝。
何興友揉了揉鼻子,他也正說的起勁呐,這麼多年,自己在醫道一路上很孤獨啊。
雖說,自己是太醫署署正,周圍有大批的誌同道合之士,可,其他人終究太年輕,他們頂天了也隻能算是自己的徒子徒孫。
誰都沒有資格,也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和自己談而論道。
這世上,若是說誰可以的話,之前,除了老神仙外,便尋不到第二個了。
但,沒辦法啊,老神仙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常年進出於深山老林,想要和老神仙坐而論道,幾乎不可能。
現在好了,自己剛尋了個先生,眼看著自己這些年越來越迷茫的醫道一途,終於有了指引。
卻,突然被人打斷了,這滋味······
不上不下的,讓何興友很難受,就像是鼻子裡有個噴嚏,想打卻打不出來。
可,也沒有辦法啊,來人乃是越王殿下,而且似乎,看上去先生對自己的興趣是要遠遠小於長樂公主的。
咿?
長樂公主回來了?
想到長樂,何興友眨眨眼,心中也湧出了些許好奇。
昨日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可全都和公主殿下脫不了乾係啊,不成想,回來的還挺快,昨天剛跑今天就出現了。
“師父,長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好不容易逃出去了,不說好好躲起來享受日子。”
“今個,一大早就出現在了明德門前,而後順著朱雀大街,一步步走向了朱雀門。”
“這下好了,全城皆知,現在,朱雀門前,袞袞諸公皆在,萬萬百姓皆在,父皇和母後也都到了。”
“可是長樂竟然還不認錯,甚至還······還力爭自己無錯!!!”
“快要把父皇氣死了。”
“其實父皇的意思,我都能理解,怎麼突然長樂就不明白了呐?”
“道個歉,認個錯,服個軟,然後父皇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是······”
“可是!!!”
“可是長樂就是不願意。”
“父皇被氣的不輕,快要暴走了。”
“就連房公,李公他們想要為長樂說個情,也無從插嘴了。”
李泰迅速把朱雀門前的情況說了一遍,焦急的抓耳撓腮。
張楚輕輕吸了口氣,有些恍然。
但,和李泰不同,張楚心裡,隱隱能理解長樂這麼做,是要做什麼!
以身入局,勝天半子!
可,這丫頭就不明白剛易折,柔易曲,寧在曲中求,不在直中取的道理嗎?
她這麼做,真的很容易把自己崩著啊。
不論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當著天下人的麵,絲毫不低頭,這就已是·······大忌了!
“嘶······”
“吳娘,取公子的官袍來。”
張楚顧不得其他,朝著房間衝去,吼道。
速度很快,不過數息,張楚便再從廳堂中走了出來,一身深緋色袍子,嶄新的還能看到上麵的褶皺。
“走!”
“去朱雀門!”
張楚大踏步朝外走去。
“先生·······”何興友在後麵呼喚。
“小何,你先回去,等為師處理好這件事後再說。”張楚頭也不回的高喝。
兩匹駿馬,快似如電!
朱雀大街上,空空如也。
朱雀門前,摩肩擦踵,水泄不通。
張楚帶著李泰,擠進了人群。
幸得是這一身緋色官袍有些麵子,不然,就算是爬怕是也找不到縫隙爬進來。
而此刻,不知彙聚了多少人的朱雀門前,卻鴉雀無聲的陰沉厲害。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齊齊並肩站在朱雀門樓之上。
長樂則是平靜的站在門前。
周圍,一片真空。
而大批大批的朝廷諸公,則是分列兩側,死死盯著長樂。
“長樂,你還要執迷不悟嗎?”李世民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恨!!!
真的是恨!!!
長樂,曾經那個乖巧聽話的丫頭去哪了?現在怎麼變成了茅坑裡又臭又硬的石頭?
朕已經給你鋪墊的夠多了,朕已經給你的台階夠低了!
隻要你低下頭,隻要你順著朕的台階走下去,朕,保你無事,和和氣氣,還是一家人!!!
這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