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逸見到檀健次“衰敗”的眼神,臉上溢出不羈的笑容。幸好他姐是他姐,這要是他女朋友,福氣來臨時他都要考慮自己的心臟問題,畢竟一輩子每天都是“水深火熱”裡折騰
三人坐在餐桌上,今晚王鶴逸點餐,他美滋滋吃著烤肉,還時不時“挫敗”的香一下他姐“姐,你不心動?”他夾起一塊鮮嫩多汁的烤肉在他姐麵前溜了一圈。
他姐這天天喝粥喝湯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呀!
檀健次瞧著王鶴逸那“誘人犯罪”的模樣,他不動聲色繼續幫小不點夾菜。如今小不點消化功能較弱,她又嫌棄這烤肉沒調料不好吃,一口都不沾。
“不要,沒有辣椒的烤肉沒有靈魂。”王念安搖搖頭就再一次拒絕了,她現在吃不了辛辣刺激性佐料,但是烤肉沒有佐料就沒滋沒味,還有一股豬肉的氣息,不喜歡!
“複合維生素吃了嗎?”檀健次心裡也擔憂她這天天喝粥,營養能不能跟得上。
“吃啦,今天身體好多啦,你們彆擔心嘛。”王念安仰起頭眯著眼睛朝著兩人開心的笑著,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她今天是真的好很多了,沒有持續性的頭暈和嘔吐的症狀了。
“姐,你這後天就走了,你這身體吃的消嗎?”王鶴逸一想到後天他姐就又要出去工作,他看著她這個風垂楊柳的身體,他都怕她下次回來隻剩下個枝乾了。
“放心吧,我們都是腦力活動又不累。”王念安表情堅定到都快指天發誓了。
檀健次見她這堅定的模樣,心想,之前也不知道是誰腦力活動到暈倒。
今晚,檀健次和王鶴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念安那一嗓子給震住了,晚餐的氣氛難得和諧,王念安也感歎自己終於不用當風箱的老鼠了
人生漫長而短暫,有人見塵埃,有人見星辰,有人歡喜,有人落寞,有人幸福,有人遺憾。
月如鉤,各自愁。肖澤在家抱著果果手上拿著那枚男戒,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明明閃爍著,他卻無法觸及,隻能獨自仰望,獨自承受著那份遙不可及的寂寞與哀傷。
她藏在心底,像是一道隱形的傷口,表麵看似平靜無波,內裡卻早已是翻湧不息的海洋。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著他那份未曾說出口的愛意。
肖澤讓回憶蔓延卻並未沉溺,他溫柔儒雅的淺笑著將戒指掛在床頭的小像上,他點了點小像的額頭,落寞的說道“你幸福,我也為你歡喜。”至少,在那兩年多,他們已經擁有很多共同的回憶了。
這世間人海裡,終不是她和他相愛、相攜、相擁。
檀健次吃完飯就陪著小不點繼續看動畫片,王鶴逸看著兩人,一個傻樂的像個二哈,一個明明沒有興趣還能陪著。檀健次低頭瞧著身邊抱著玩偶,傻乎乎的小不點,她的愛好真的是夠廣泛且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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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鶴逸隻得掏出手機開啟他的遊戲人生了,喊麥喊得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到王念安無語的眼神。
她剛聽到“風車車”,旁邊的王鶴逸就要接一句“你上呀!”
風車車往哪裡上?她看著桌上的藥品才驚覺晚上的藥還沒吃呢,她連忙放下玩偶去掰藥片,檀健次見她又要就著桌上的礦泉水服藥,於是起身兌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檀健次見她將四五顆藥同時服下,那小小的藥片,承載了她太多的痛楚與不適,這讓檀健次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
檀健次見她吞咽難受,他坐在她旁邊貼心地幫她順氣“這藥還要吃多久?”
“沒多久啦。”王念安朝他嫣然一笑“彆擔心嘛,很快就可以斷藥了。”她在心裡默默給自己加油打氣,這次一定可以好的很快。
檀健次所有的擔心,焦慮都未流露於表“嗯,那就好。”
服藥之後,王念安窩在沙發沒多久就又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了,為了不讓兩人看出她不適,她淡定從容的放下玩偶“我先去洗漱了哈,有點困了。”
“姐,你慢點哈。”王鶴逸抬頭看向王念安,打量一番見她沒有難受的表情才微微放心,心裡也稍稍欣慰他姐今天身體好多了。
“我陪”檀健次剛想說他陪著小不點,結果他胳膊就被扯住,他轉頭就看到王鶴逸一副“防患未然,居安思危”的表情“大哥,今晚我守著我姐哈。”
王念安“哎呦,你們可彆弄得跟保衛一樣。”王念安心裡哀歎,她就是擔心自己夢魘或者閃回時被人看到,結果這兩人都上趕著來看,看猴呢!
檀健次雖然他是小不點的弟弟,自己都在這裡就用不上他了吧。“聽你姐的哈,我今晚睡客房,你自己抱著被子睡。”客房那是客人,又不是留給他。
王鶴逸懷疑的盯著檀健次看,這哥們不會半夜去找他姐吧!檀健次表情自然坦誠的任他打量,除非王鶴逸站在小不點門口守著,不然可擋不住他陪媳婦。兩個人八百個心眼子環繞。
“你們”王念安無奈的轉身回房間洗漱了,這氣受不了,她躲得了。
“姐,你不舒服記得喊我哈!”王鶴逸見他姐走了,他也不忙著打量檀健次了,他低頭就繼續窩在沙發打遊戲了。
檀健次也拿出手機處理工作消息,他看著珠珠發過來的資料?他眉頭微蹙的抬頭看向王鶴逸“王鶴逸,你筆記本呢?我用一下。”這手機看起來太費眼而且還要和珠珠他們在溝通一下細節,他還是用電腦處理起來快點。
“哦,在書房,你隨便用。”王鶴逸頭都沒抬就張口回應檀健次,他手指忙著點擊屏幕,開打!
檀健次見狀往書房走去,他路過小不點房間時聽見房間沒有異樣才繼續往書房走去。他走進書房入目就是一扇屏風,他上次來王鶴逸家裡做客,聽他們聊起過這是何老師祝賀他們喬遷之喜送的禮物。
書房的牆麵被柔和的米白色覆蓋,搭配著深棕色的木質書架。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各式各樣的書籍,這不像個書房更像個圖書館。
檀健次的手指從排列整齊的書籍上劃過,他知道這裡每本書都被小不點翻閱過,她真的是他見過最愛看書的人了,從經典著作到現代科技,從哲學思考到文獻資料等,這裡各種各樣的書籍應有儘有。
書架邊緣掛著各種各樣的工藝品,檀健次還看見那個螃蟹燈了,他在書架最上方看見被黃色絲綢包裹起來的幾本書,他好奇地將東西取下來將黃色絲綢揭開道德經。
原來這就是住持師傅送給小不點的經書呀,他眉眼含笑的翻了翻經書——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果然深奧。
檀健次眉宇間弧度柔和而優雅,他重新將經書包好放回原位。
她還不知他當初也留下一間房作為書房,裝修時,他和裝修公司溝通想法,對方原本是想將一樓的小房間設計為書房,可他幾乎沒有猶豫的就將他臥室旁邊的那間房間打造成書房,那間書房的麵積都快趕上他的臥室了。
隻因他當時去她家時,她滿屋子的書籍。他那時就在想家裡以後最大的房間可能是書房了。
結果,那間書房他幾乎很少踏足,反而是自家老爸偶爾會用一用。
隻因他以前每次去到那間書房總是會自嘲,那怕是分手他還記得她所有的喜好。
幸好,他留下的那間書房也終於迎來它的歸屬。
想到這裡,檀健次重新打量著眼前這間書房裡的書籍,還好他留下的那間書房容納這些書籍綽綽有餘。
他走向書房中央實木書桌,他看著書桌上有好幾台筆記本,他大概翻了翻發現一台熟悉的筆記本,這不是小不點上學時的那台筆記本嗎?當時她看的比命都重要的筆記本,走到哪裡帶到哪裡,她說“這裡麵的資料要是被人拷走了,她隻能去上吊了!”那時,就算是他都不能隨便碰她這台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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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健次看著這台筆記本不經意間就笑出聲了,他笑著打開眼前這台筆記本,朝夕相處,他見過她手指飛速敲擊著這台電腦,也見過她抱著這台電腦喋喋不休的模樣,往昔的回憶湧上腦海。
電腦很順利的就開機了甚至連密碼都不需要,檀健次手指輕輕敲擊著書桌邊緣,這應該是小不點早期就已經整理過電腦內存,清除了裡麵所有關於她科研的資料。
檀健次看著桌麵的圖標,他點開電腦的內存,果然裡麵的資料都已經空空如也。他坐在書房裡專心的處理工作,一邊和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通過視頻進行溝通。一邊查看電腦上的資料。
王鶴逸覺得頸椎不適,他轉動著脖頸朝自己房間走去,他路過他姐房間時微微轉動了一下門把手,見她沒有鎖門才放心。他朝裡麵走去看見燈火通明的書房,他見房門大開,他站在房間門口聽見檀健次正在處理工作,他衝著房內看了幾眼又將門關好才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他姐出國留學後,他每次在這書房打遊戲都覺得不得勁,總覺得怪怪的。這書房也幾乎被徹底閒置下來,但每次保潔阿姨過來做衛生,家裡人都會守著打掃這間房間,自家爸媽總是會說“這些都是你姐的寶貝,可彆讓人弄壞了。”
王念安進屋後就趴在床上壓抑著自己的難受,最後克製不住才跑到衛生間壓抑著自己聲音吐得昏天黑地,她等到胃裡好受點才開始洗漱,用溫熱的水流衝刷掉自己的狼狽。
夜色如墨,漸漸彌漫開來,夜色漸濃,月光如水,灑在大地上將整個世界溫柔地包裹。
檀健次處理完工作後就退出了所有的賬號和網站,他正打算關閉電腦時看著電腦桌麵那個雲盤的圖標,心思微微流轉後就選擇雙擊圖標。
登錄界麵上顯示出熟悉的賬號名字“安安”,檀健次回想著和她有關的數字,他嘗試輸入了幾遍都顯示密碼錯誤,檀健次最後嘗試性的輸入自己生日密碼錯誤。
“這小不點的密碼可難猜。”檀健次無奈的看著電腦界麵歎氣,他連兩人確定關係的日子都當密碼輸進去了,還是錯誤。小不點的密碼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從銀行卡到支付密碼總歸都是那幾個,問就是她很長情
檀健次想起她當時的說辭,眼裡浮現出寵溺的神情,忽然,檀健次想起她手機曾經有段時間修改過密碼,好像用的是她爺爺的生日?
以往,她爺爺過生日時,她都會早早選好禮物,隻要在國內沒被隔離她哪怕是很忙,她都會趕回去待一天。檀健次之前準備爭取她爺爺的好感,還特意記了一下她爺爺的生日。
檀健次快速在鍵盤上輸入她爺爺的生日後就略帶緊張的望著界麵,要是密碼還不對,那他真的想不出彆的密碼了。
忽然,界麵開始跳轉,密碼對了!
檀健次看著顯現出的三個文件夾,他挨著挨著一個個點開,第一個是她從小到大和親人的合照,他看著照片中的她笑靨如花,眼神清澈明亮。
文件夾裡最多就是她和她爺爺的合照,她爺爺貫穿了她所有的青春,陪著她上學、帶著她參賽領獎、她永遠都是明媚燦爛的站在她爺爺身旁,時間的推移中,出現她和她爺爺做著各種俏皮搞怪動作的照片。
檀健次目光流連在她兒時的照片上,他甚至看見兒時的王鶴逸了。其中有一張照片,粉雕玉琢的她站在三位老人的中間,她爺爺,住持師傅,其中一位眼生的應該就是她的師父了。
他看著她身穿校服站在校門口和她爺爺的合照,她胸前還有鮮豔的紅領巾,那是他遇見她時的模樣。
第一個文件的照片止步於他們分手的那年,檀健次看著她爺爺慈祥的笑容,心裡有種空落落的悲傷,如果她爺爺還在,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不會遭受那麼苦痛折磨,他們也不會錯失兩年多的時間。
檀健次迫不及待的點開第二個文件夾,全部都是她和她的朋友、同學、老師之間的合照。他幾乎可以通過張張照片探索她所有的過往,他意料之外在她和他重遇時的年紀,看見了楊雪和她的合照,原來她們的關係從那時候就已經很好了,隨著鼠標的下滑,他意料之中也見到了肖澤、何老師和她的合影
檀健次瞧著她和肖澤在道觀的合影這比直接灌醋心裡都酸。
他呢?她把他放在哪裡了?他的疑惑直到他點開那個叫“only”的文件夾才解開。
第一張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各種各種的他,好多是他都未見過的照片。鼠標的下滑帶來了兩人的合照,視頻,影視城北海北京美國成都廈門南京等所有他們去過的城市,走過的地方都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曆久彌新。
他點開其中一個視頻,筆記本揚聲器立刻傳來他含笑的聲音“小不點,你跑慢點,我都錄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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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檀慢慢,你怎麼那麼慢!”搖晃的鏡頭裡她回眸轉身燦爛的笑著,檀健次看著視頻裡她明媚皓齒的模樣。他眼裡也出現了笑意,那些記憶裹挾著幸福朝他湧來,在他心海盤桓。
他隨後又點開另一個視頻“王念安,你拿著手機乾嘛?”視頻裡他繃著臉,眼裡是無法掩藏的寵溺。
“我沒乾什麼,隻是錄下你凶巴巴的模樣,以後給你當傳家寶!”那時,他剛到家就發現她差點把家點了,整個廚房冒著黑煙。她說想要研究一下做飯,結果差點變成了燒房子,僅僅研究兩天他就發現她做飯有多難以下咽
檀健次把所有的照片和視頻都挨著挨著看過去,曾經,有些已經擱淺的回憶又再次被喚醒,淋漓的愛意在這些回憶被喚醒時變的更加熾烈。他的鼠標落在最後一個視頻
她身穿白色吊帶魚尾禮服突然從畫麵外跳了出來,隨後就是她抱怨不滿的聲音“看嘛,逗你笑我都是費儘心思的,我都錄了六七遍都不滿意誒。”
檀健次聽到這句話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就算不滿都顯得嬌俏可愛。
屏幕傳來她甜美的笑容和自誇““我可真好看。”,檀健次眼含寵愛的點了點她屏幕上的笑臉,“我們家小不點最好看。”
他見到她撐著小腦袋注視著屏幕“哥,我其實有很多話想給你說噠,”
“那我先給你說,我最近的煩心事吧,你知道嗎?我都已經失眠一整年了,還患上抑鬱。”
隨著她每句話的落下,他的心疼就重一分,她的話如同一把鑰匙,分手前所有他不知道的事都被她揭開,這裡麵還隱藏謝遠沒有說過的事情。她的病情、她的委屈、她為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她對自己的愛意。
檀健次聽著她語氣越說越失落,他看著她眼裡猝不及防掉落的眼淚,還有她揚起幸福的笑容。他心裡百轉千回,千萬般情緒一起湧上讓他不經意間就紅了眼眶。
原來那時她也想著一輩子的朝朝暮暮,歲歲年年。
屏幕裡的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滑落了下來,她語氣充滿了得意“那時候在想,真好,對你蓄謀已久,終究得償所願了。”
“所以啊,你要不要在畢業的時候答應我的求婚呢?”
檀健次的眼淚也是在這時候落下,他手背抵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笨蛋,求婚也應該是他來呀!
她小巧的掌心突然攤開,兩枚精致的戒指躺在她的手心中,她聲音全是俏皮“哈哈哈,是不是很驚喜?”
“我應該比你的情侶戒先定做好哦,我想的比你還早哦,沒讓你輸吧!”
“我已經給雪姐何老師都說了,明年整個超級大場地把你介紹給大家,所有人。”
“所以你娶我啊~”
檀健次低著頭拚命的壓抑著自己哭泣的聲音,他任由眼淚落下,他的心痛將心變得支離破碎讓他幾乎窒息。
他滿臉淚水,雙眼朦朧的望著她掌心中的戒指。笨蛋,原來是想在畢業就把他介紹給所有人,笨蛋,原來早就想嫁給他了,笨蛋連戒指都為他們準備好了。
可他才是那個笨蛋,笨到信了她不愛自己的謊言,放任她離開,笨到為了自己的自尊驕傲,使得他們分離兩年多,笨到寧願那兩年的苦楚將自己淹沒,也不願去見她一次,用自己對她怨懟、恨意去?揚湯止沸,自欺欺人的埋藏對她的愛意。
她從來沒讓自己輸過,她愛他的心從來沒讓他輸過。
那一晚,檀健次獨自在書房待了很久,他眼角被珠淚所染,那串串眼淚就像珍珠,拈不散,數不清,一顆接一顆地從他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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