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趕路的張北很湊巧的收到了兩封信,一封來自張景澤,一封來自張勝連。
古怪看著蹲在張六六肩膀上的兩隻矯健信鴿。再低頭看回手裡的信筒,張北第一時間將兩隻信鴿薅下來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總算確定它們能找到自己的原因——
這兩倒黴蛋鴿子被下了蠱。
隻是,鴿子是中了子蠱,那我又是什麼時候被下了母蠱?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張北最後將懷疑的目光看向包袱裡的腰牌。
他原本在內族時,用的一直是長老腰牌。
這執法者腰牌是出發前,張勝關離開時掛樹上的,同時還有族內目前需要有人做的任務清單。
‘這裡麵是不是被下蠱了?’
【經檢測,還真是。】
沒等張北發話,它突然又主動開了口,口吻裡是少見的親切殷勤
【宿主,算起來,我跟在你身邊也快一年了吧?】
‘對啊,怎麼了?’
詫異這係統怎麼突然主動找自己說話,張北自覺補充
‘你放心,之前答應你的紅包沒有忘,隻是現在付不起,以後肯定給。’
【不是這個事。】
係統有些期期艾艾
【是另一件事,宿主,你看這我們勢力值也滿十萬好久了,呆在這的時間也快沒有了,馬上就得回去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升級啊?】
這邊的張家目前已經越發穩定。
不僅每天的勢力值的產出穩定在五百到六百不等,還有各種終於可以進行的家族主線任務加持,它所需要的勢力值早就滿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張北依舊遲遲沒有給它升級。
眼看對方此前的各種急事都已暫時告一段落,它實在有點忍不住了。
隱藏起某種不為人知的冰冷,張北笑了笑,心中響起的聲音卻充滿茫然與詫異
‘升級?什麼升級?’
精神世界外的現實官道邊,見張北突然停止拆信動作,眼神有些失焦的翻開地圖,張六六默契走到一邊,擋住行人目光的同時點燈幫忙照看。
腦海裡,係統顯然有點急了
【就是,我的升級啊!不升級,我還,我們還怎麼放心離開啊?後麵就回不來了啊!】
‘為什麼不放心走,其實經此一遭,他們已經可以重新開始運轉,以後本就可以不用回來了。’
【這邊隻待了八十天,運轉也隻是最基礎的人員歸攏,其餘要做的事時間根本來不及,這邊的張家需要你啊!萬一真的夭折了怎麼辦?】
張北顯得極為漫不經心,輕描淡寫道
‘你看,因為我們到來,原本將要在祭天台上爆發的最嚴重一次內鬥已經被消弭,那位代理族長抗下了所有關於聖嬰事件的罪責,小官的血統已經被認證,他外生子的汙點也已經被抹去。
現在族長之位族內已經有了基本默契,就等小官等新一批孩子的放野。
除此,這個世界的未來大勢也已對族人們交代,族裡未來那場導致村落滑坡被毀的嫌疑人也已經被抓,所有混雜的奸細要麼清理要麼留底……。
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這種情況下這邊的張家要是還能自己把自己玩沒,那就是活該。更沒有必要回來。’
‘這邊真要都是像張蕭蕭那樣想不通拎不清的。
那不如我回到我自己那個靈異複蘇世界,然後當一個天天催生的首領,隻要我催生催的快,張家在那邊一樣遲早生根壯大,不差這邊這點。’
‘最差也不過是隻剩末代族長一個啊,不會比那更遭了,不如把我的勢力值用在刀刃上,大不了回去把這些人再召喚回來嘛,還能理直氣壯罵他們無能,這樣都扶不起來,簡直廢物。
然後他們就會一邊羞愧,一邊死心塌地的繼續跟著我乾。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係統!!!
【宿主!不能這麼想啊!!!】
某統瞬間飆出機油泄露一樣的哭腔
【你可憐可憐我吧,你看我跟著你頂著無等級多久了!我不能沒有升級啊,隻有升級了,我才能有更多能量幫你的忙啊!】
‘不是我不想幫你啊,統。’
張北一臉憂傷,十分真摯的抹了抹毫無濕意的眼角
‘隻是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啊?’
想到那破壞力超強的張蕭蕭,想到曾經看過的瓊瑤劇張北在心裡嬌滴滴
‘我在那邊的世界也很難啊,也需要勢力值喊人啊。’
‘統啊,你知不知道,你隻不過是沒了升級的機會,而我這要是真的稍微晚了一步,可是徹底看不到世界和張家未來了啊!’
‘願意從墳裡爬出來跟隨我的近親我都照看不好,還怎麼有臉留下來照顧現在這個世界呢?嚶嚶嚶……
不是我不想升級你,實在是抽我自己的人更有性價比。’
係統【……】
腦海裡,係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對此,張北表示不在意,他有自己的計劃,但得等係統真的認清他的態度了,後麵的事才可能辦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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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係統不再吭聲,張北收起地圖偽裝,繼續拆幾乎就是前後腳發來的兩件信筒。
照理,兩封信本來都很重要,而張景澤的信是先到的,按先後順序應該先從這封看起。
但張景澤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才磨磨蹭蹭送來的回信,張北覺得這裡麵肯定不會好消息,他選擇先看來自自己親哥的急件。
但他沒想到,親哥的來信並不是親哥自己寫的,寫信的是張勝關,內容也並不美妙。
這信裡隻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張勝書向張勝關說出的那最後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囊括了很多人
比如張家之前許多被邊緣化的族人,其實是在張勝書默認下故意被發配的。
又比如……為什麼未來的張家如此分崩離析。
為什麼未來的末代族長成了整個張家的替死鬼。
而如今,張勝書本人如今已去世,張勝關選擇不將秘密公開,隻是對張北做一個告知。
看完整封信,張北站於原地,仰頭看向夜色天穹下那烏雲半遮的暗淡月光,久久不言。
有時候,想報複對手其實很簡單……。
不過是放下,不過是離開,對手就將自然而然的引火自焚。
他知道這事怪不了張勝書,也沒法因此抱怨什麼,但就是…有些難過。
他去過那份,張家滅亡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