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不加思索,寫下了“柳泉居”三個字。題字後不久,嚴嵩便餓死在了街頭。
“柳泉居”成了絕筆,小店也因此名聲大噪。
這柳泉居是去不得了,那就隻能去致美樓,在前門的大柵欄,他們家的四吃活魚、雲片熊掌、三絲魚翅和壽比南山,也不錯。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曾經到臨過滄海,彆處的水就不夠看了。除了巫山之雲,彆處的雲就稱不得雲了。倉促地走過花叢,我懶得回顧,一半是因為我已修道,清心寡欲,一半是因為你。
這本是元稹為悼亡亡妻韋氏所作的一首詩。
滄海之水,取自《孟子·儘心》“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
巫山雲則來自於宋玉的《高唐賦序》“其雲為神女所化,上屬於天,下入於淵,茂如鬆榯,美若嬌姬。”
雲雨,本身就是夫妻生活的代名詞,這裡元稹以“難為水”、“不是雲”入詩,可堪為情話。
可是王體乾本身是個太監,哪有什麼雲水之歡?即使當年在宮中找了一個“對兒”,那也隻不過是互相排遣寂寞,相依為命罷了。
王體乾眼中的滄海之水、巫山之雲,不過是對往日榮華富貴的追憶。
夜飲東坡醒複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王體乾一邊吟詠著蘇東坡的《臨江仙》,一邊喝著杯中酒。
又過一刻,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殘羹剩炙滿桌橫陳。
王體乾要了一碗魚湯,正在醒酒,醒酒之後,他就要找一家賭坊,好生快活一下。
一邊吃著酒席,一邊感歎,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想著下一步去哪裡賭博。
王體乾有什麼理由無病呻吟?這天下,有多少人為了一口飯,拋家舍業,背井離鄉?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鬼。
王體乾付了酒錢後,經過店小二的指點,出了致美樓,沒走多遠,就來到了距離八大胡同不遠的一個逼仄巷中。
此巷子,幽深暗長,暑氣不侵,看似平常,但是走到儘頭之時,卻又柳暗花明又一村。
隻見一個三層小樓拔地而起,青磚灰瓦,彰顯低調。朱紅色的門內,喧鬨之聲此起彼伏,下注聲、呼喊聲、搖骰子聲,聲聲入耳。
王體乾心想,想必這就是店小二說的賭坊了。
他抬起頭,隻見一個匾額,上書三個大字,逍遙樓。
逍遙樓?此賭坊居然叫逍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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