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一家四口急匆匆地從宅院裡搬離,東西一樣樣地往馬車上運。
李母實在不懂,抱怨著,“我們在這晉城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走啊。”
“你問我你問誰,問你寶貝女兒去。”李父搬了一天,東西還沒搬完,正憋著一肚子火。
他一個在京的七品小官混得好好的,每個月乾的活不多,拿的錢還不少,結果女兒張嘴一句話,就要他們全家離城,連差事都要丟了。
他怎麼不生氣。
可偏偏鈴鶯什麼都不提,隻是早上急匆匆地回來,說要活命趕緊走,問她幾句她就開始發脾氣。
李父見她不似說笑,所以也跟著一起收了,事關生死,他們不敢不當真。
李母不明白,“這城內的叛亂不是已經平了嗎?為什麼還會有生命危險,難道還有什麼叛兵在逃亡嗎?”
“不知道。”
李父沒好氣。
鈴鶯聽父母抱怨半天,什麼都沒解釋,隻是掀開馬車把東西往車上丟。
可一掀開簾子,就見到自己二百多斤的弟弟靠在車裡睡得跟死豬一樣。
鈴鶯怒罵:“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幫著收拾東西,居然還能睡著。”
李母忙道:“他昨晚念書一夜沒睡,你就讓他歇會吧。”
“念書?”鈴鶯嗤笑,“隻怕是看小人畫吧。”
李母沒吭聲。
鈴鶯也懶得搭理,裝好東西,馬車就往城外走了,李父還要抱怨差事丟了一事。
鈴鶯忍不住頂了回去:“你那差事不就是家裡拿錢買回來的嗎?等到了沛城,到時候再給你花點錢買一份就是,隻要有錢,走到哪裡都走得通。”
“擔心這個做什麼,該擔心的是沒命了怎麼辦。”
李父訕訕閉嘴。
李母心底咯噔一下,避開了李父小聲問,“鈴鶯你給阿娘說清楚,你到底闖了什麼禍。”
鈴鶯抿了抿唇,不提。
李母嗔怒,“你彆想瞞我,我是你娘,最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你最自豪自己抱一學子的身份,這一次什麼話都不說,說走就走,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不然你為什麼連辛苦考上的學院都不要了。”
鈴鶯扭頭看向了窗外。
不是她不想說,是她不敢說。
地牢裡,她為了不受刑罰,故意把洛斐跟沐言推了出去,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不厚道,也知道自己自私,可她一個小姑娘,哪裡受得起大刑。
洛斐跟沐言學習又好,修為又高,還是男子,頂一下刑罰怎麼了。
就算被抽幾下,他們過幾天就活蹦亂跳了,她唯一猜錯的不過是皇後把他們帶走了。
“你不是猜錯,你就是故意的!鈴鶯,你就是故意要害他們!”計綠綠的哭聲響在耳旁,“你會有報應的鈴鶯,他們可是曾經在北境救過你啊!”
鈴鶯無比煩躁。
多管閒事的計綠綠,一個小商戶的女兒,也配要挾她?可偏偏因為這句話,鈴鶯已經好幾天都沒睡好。
特彆是今天在城外目送宋家軍離城去邊境,卻親眼看到蘇七站在宋世安身邊吼著讓大軍回來。
鈴鶯更是一下子就慌了神。
她不知道蘇七為什麼突然間有這麼大的能量,六大世家的家主居然都聽她的。
不僅宋元君回來了,而且十二萬大軍還真的乖巧地駐紮在了城外,這種種都讓鈴鶯更害怕。
她覺得蘇七很邪門。
所以還是趕緊走。
馬車跑得很快,她早早就疏通好了關係,雖是深夜,可城門還是給她打開了。
李父李母看得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