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蓮身上的加成很多。
大半都是沈青雲賦予的。
比如和沈小友並肩而行的女人。
比如和沈小友並肩而行,且不卑不亢、雙眼清明的女人。
比如讓沈小友失態的女人。
每一項加成,經過沈青雲這個放大器,都變得分外吸引人。
秦墨矩一開口,一票大佬坐直,翹首以待。
霍休沒看起身的白小蓮,直勾勾盯著幕後的阡陌候。
“從容不迫,底氣十足……”
共事數百年,對麵的老貨怎樣的心理他門兒清。
見此一幕,心頭微凜。
“怕是來頭還不小,小沈?”
“屬下不知道啊。”
“呸,老夫就說怎麼可能是同窗!”
“大人,十三年未見的同窗啊……但屬下問過,胖丫說是撮爾小派。”
“嗬,老夫信了她……誒,胖丫什麼玩意兒?”
“大人為何稱呼白小蓮為胖丫?”
“好你一個沈……哈哈,外號啊,回頭我告訴阡陌候去!”
……
老小鬥嘴之餘,白小蓮眼神環顧,最後看向秦墨矩,恭敬道揖。
“晚輩所在宗門,不值一提,說出來徒惹諸位前輩笑話。”
這話再加上一張羞羞的卑微臉,眾大佬還能當真。
可白小蓮說是不值一提,卻能平靜注視在座大佬……
“有些意思。”
秋風不好暗笑,卻也給秦墨矩的麵子,未尋根問底。
秦墨矩同樣如是,聞言溫和笑道:“既然不想說,便不說了,此番歸鄉,多陪陪你太爺爺,閒暇時,也可到處走走,看看家鄉的變化。”
白小蓮感謝落座。
白無陌全程關注,眼中是不掩的寵溺。
“和你同窗聊得如何?”
白小蓮微怔,瞥了眼對麵的沈青雲,輕輕道:“還行。”
“十三年未見,怕是好多話要說?”
“確實,他比較能說。”
“豈止是能說,”白無陌暗笑傳音,“待會兒你且看他長袖善舞。”
離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眾小弟或自己聊著,或聆聽大佬們的閒聊。
霍休和沈青雲鬥嘴鬥得正興起,忽然發現沈青雲的頭動來動去。
“你脖子癢?”
“沒啊,屬下很正常。對了大人,方才丹宗……”
聽到丹霞客應下了三件事,霍休雖喜不驚。
畢竟是沈青雲親自出馬,對方沒跪下來叫爸爸,他都覺得小沈略顯敷衍。
“不過丹宗這一軟,無論是大賣場還是考證中心,都猶如褪了一層枷……誒?怎感覺心裡發毛啊?”
狐疑四顧。
毫無發現。
連隱隱的對手白無陌都沒瞧他。
他想了想,瞥了眼沈青雲。
突然來了個後仰。
沈青雲後仰。
他在前撲。
沈青雲前撲。
他再以臀部為支點,帶動上身繞了個圈圈。
沈青雲也繞了個圈圈。
“好家夥,拿老夫當擋箭牌?”
霍休氣得不行,立馬回頭,瞧瞧自己擋了誰人視線。
瞅了眼,他心頭咯噔一聲,忙回頭。
“乖乖,是秋上……”
“霍道友,看本座作甚?”
秋悲這些日子甚少開口。
此刻一開口,就把眾人視線彙聚到了霍休身上。
霍休氣得吐血,起身回話之餘,狠狠瞪了眼沈青雲。
“你小子給老夫等著!”
沈青雲無語,也給了記眼色:“大人,您沒事兒招惹我姐作甚?”
“無法無天了……”
霍休被這一記眼色打得暈頭轉向,好在沒忘記秋悲坐哪兒,忙拱手回應。
“好教秋上人知曉,方才聽小沈說,秋上人此前種種勞累,我不信……哎,此刻見上人疲態,才知小沈所言不假,不免百感交集,謝秋上人為秦武的辛苦付出。”
“不愧是大人!”
沈青雲手都揚起來準備拍巴巴掌了,霍休早有預料,垂下的右手給摁了回去。
一旁於部堂見了二人小動作,咬咬嘴唇,看向一旁。
秋悲心頭微暖,瞪了眼沈青雲,回道:“舉手之勞,霍道友客氣了。”
“本座就奇怪了,”秋風不好訝聲道,“何事需勞秋上人大駕?”
“秋風門主過獎,”秋悲慵懶一笑,“大事才輪不到本座,本座能勝任的,也就跑跑腿什麼的。”
牛大維聽得直樂:“讓一位新晉五境天驕跑腿,怕也不是易事。”
“這我就要說道說道了,”秋風不好不滿注視沈青雲,“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我們這一群大老爺們兒,沈小友是看不到啊?”
沈青雲惶恐起身,連連苦笑告罪。
“秋風前輩饒了晚輩吧,諸位前輩當麵,給晚輩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言使喚二字。”
眾大佬大樂。
眾小弟陪笑。
白小蓮有些疑惑。
“秋上人,木秀宗宗主,新晉五境,秋風不好,歸墟門門主,老牌五境,牛大維……”
聽白無陌一介紹,白小蓮若有所思。
“就因為一些奇妙的點子,這群大修就這般看重他的?有些過了吧?”
白無陌唏噓傳音:“老夫知曉的便如此了。”
“他能修行?”
“能。”
“難怪……”白小蓮一頓,“也算圓了他兒時的修仙夢。”
白無陌一怔:“小蓮誤會了,他是煉體一等天賦。”
“不是修士啊……”
白小蓮愣了愣,下意識外放神識,欲探查沈青雲。
神識剛冒頭,便覺不對,忙又收回。
秋悲有感,瞥了眼小妖精,剛消了的火,噌又冒了起來。
“青雲。”
沈青雲一怔,忙起身,恭敬道:“秋上人有何吩咐?”
“這位姑娘,你不給介紹介紹?”
剛阡陌候都介紹了啊!
見姐似笑非笑,沈青雲強忍摸鼻子的衝動,恭敬回道:“回秋上人,晚輩和白……姑娘是幼時同窗,十三年未見……”
“十三年……”秋悲笑道,“算算日子,那時你和她不過六七歲,十三年後重逢,還能認出,可見印象很深啊。”
這味道不太對啊……
牛大維和秋風不好互視,用眼神商量著要不要介入。
“牛道友莫開玩笑,這修羅場,豈是我等小草芥敢介入的?”
“那如何是好?”
“閉嘴,看。”
“……秋風道兄高明!”
……
沈青雲也有些冒汗,強笑道:“晚輩……記性尚可。”
“哦?那本座考考你。”
完犢子。
沈青雲硬著頭皮道:“晚輩無能,怕是……”
“也不能這般謙虛,”秦墨矩打趣道,“說的秦武好像弄了個草包當行走,朕不要麵子啊?秋上人,儘管考他。”
秋悲頷首,微一沉吟:“有了,本座也不為難你,都是你見過的。”
沈青雲暗鬆口氣。
“怕是我姐教我修行的那些知識……”
在下不才,略有涉足過目不忘。
“但會不會太過高調……”
他還琢磨要不要低調些,便聽秋悲開口。
“本座那靜室,你也呆過,且問你,左牆第三百五十一行,右數第六百三十八列的那塊磚上,有幾道鑄紋?”
眾人呆若木雞。
秋風不好和牛大維麵麵相覷。
霍休仰頭看得力乾將,竭力輸送著關切:“小沈,你說你沒事兒,招惹你姐作甚?”
方才還教唆的秦墨矩,頭皮也發麻,且深有感觸。
“好像……情兒曾經也問過朕類似的題?”
白小蓮也被這考較打懵了。
扭頭一瞧,沈青雲瞪圓了眼,嘴巴大張,不由暗笑。
卻也疑惑。
“太爺爺,這……怎麼回事?”
是啊,這咋回事?
當了數百年直男的白無陌一琢磨,頓時恍然。
“還能如何,二人為姐弟,這是當姐的在給弟弟搭架子顯擺呢!”
是這麼回事嗎?
白小蓮震驚傳音:“這種題,沈青雲都能答上來?”
白無陌還沒開口,沈青雲的聲音響起。
“一萬零八十六道!”
眾人如遭雷劈。
一群大佬都坐直了。
秋風不好瞪眼道:“沈小友,你是有多無聊啊?”
牛大維也忍不住道:“乖乖,歎為觀止啊……秋上人,沈小友可答對了?”
本座怎知道?
秋悲氣得不行。
“我隨口一問,你倒好,也隨口一答!”
在座諸人,不少也都這般琢磨。
但隻要瞅一眼沈青雲,他們便會被其臉上逸散出的自信所感染。
“鼓掌!”
“沈小友能耐了!”
“哈哈,此事一旦傳出去,絕對是一段佳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