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飯了吧,咱們早食吃得不多,早都餓了,你看小石頭都餓得坐不住了。”木槿收拾好自己扔在炕上的針線包催促道。
小石頭的小屁股在炕上磨磨蹭蹭,一會兒看看張氏,一會兒看看熱氣騰騰的肉肉,一會兒看看手裡的針線,小眼睛都快忙不過來了。
張氏叫兒女都等著,收起手裡的針線說:“那就開飯吧,我看小石頭都饞得要哭了。”
被娘說是小饞貓,小石頭也不惱,扔掉手裡的針線就要往碗裡抓,嚇得木槿迅速伸手抓住小石頭的手。
“洗手去,你看你的小爪子,臟得很。”木槿皺著眉頭說道。
被阿姐推著去洗手的小石頭,嘟著小嘴巴氣鼓鼓的樣子可愛極了,木槿見了又拉著他好好的揉了揉。
一家人圍坐在炕桌旁,吃著熱氣騰騰香噴噴的海帶燉豬蹄,豬蹄軟趴趴的一抿就化,尤其是那豬皮,都不需要用牙。
海帶墨綠墨綠的,小石頭一口咽下去,軟軟的,滑滑的,笑彎了眼睛說:“阿姐,我喜歡吃這個,滑溜溜的,有肉肉的味道,還有一種我沒吃過的味道。”
沒吃過的味道,海帶,那應該就是海產品的味道,看來小石頭應該吃得慣海鮮。
說起海鮮,木槿舔舔嘴巴,好久沒吃過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吃到海鮮,這個時候連海帶都有,海鮮應該也有吧。好好掙錢吧,有了錢啥海鮮吃不到。
木槿放下筷子,摸著小石頭的頭輕聲說:“那是大海的味道,你喜歡吃,阿姐下次去鎮上再買一點,等以後掙了銀子,阿姐給你買大龍蝦,大螃蟹,大魚。”
“阿姐,大海是啥呀?好吃嗎?”小石頭手裡拿著一根骨頭眨著大眼睛問。
張氏和花大郎也停下吃肉,張大眼睛看著木槿,大海是啥,他他)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是啥味道,木槿說海帶是大海的味道,那也沒啥特彆的呀。
噗嗤一聲,木槿笑得肚子發脹,笑死個人了,大海是什麼味道,果然是小孩子,啥都離不開吃,竟然以為大海是吃食。
“大海不是吃食,大海是陸地的儘頭,所有的江水河水都要彙集到大海裡,大海一望無際,藍藍的,海水鹹鹹的。”木槿說著大海想起去過的馬爾代夫,可是再也去不了了。
花大郎和張氏麵麵相覷,啥?土地還有儘頭,這四周土地都連綿不儘的,村子外還有彆的村子,鎮子外還有彆的鎮子,縣城外還有彆的縣城,哪兒可能會有儘頭。
母子兩人繼續低頭吃飯,今天的豬蹄怪好吃的,以前吃的總有一股豬毛的味道,這一次木槿做的不僅沒有豬毛味,還沒有肉腥味。
看嘛,自家閨女兒妹妹)又在做夢了,算了,還是專心的吃肉。
見張氏和花大郎埋頭苦吃都不聽她說話,木槿氣哼哼地說:“大海是無邊無際的,站在海邊,一眼是看不到頭的,海裡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大龍蝦比大哥的手都大都長,螃蟹比腦袋都大,最大的魚比咱們的房子都要大。”
小石頭眼裡冒著星星,比房子還要大的魚,他好想看一看呀。
張氏和花大郎相視一笑,果真,妹妹閨女兒)又白日做夢了,比房子還大的魚,長了這麼大聽都沒聽說過。
見娘和大哥不相信,木槿氣呼呼的抱著小石頭說:“石頭,等阿姐掙了銀子,帶你去海邊玩耍。”
石頭高興得差點把碗都扔了,海邊,那不就是等看到阿姐說的大魚嗎?
等到石頭高興了,想起吃飯的時候,一看碗裡,肉呢?菜呢?咋就沒有了,自己吃啥,他想吃軟軟的海帶呀。
石頭哇的一聲哭起來,指著菜碗含糊不清的說:“沒啦,沒啦,又又沒啦,帶帶也沒啦。”
木槿定睛一看,桌上兩個大海碗連湯都不剩,光溜溜的,碗裡的油光都像是被舔乾淨了。
幸好,自己已經吃飽了,不然就要餓肚子了,小石頭就可憐了,還沒吃幾口呢,啥都不剩,木槿伸手抱著哭得打嗝的小石頭輕輕地拍著安慰。
張氏和花大郎麵麵相覷,遭了,忘了石頭才吃了幾塊,兩人收拾起飯碗菜碗逃跑似的出了屋子。
“石頭不哭了,阿姐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是小男子漢,就不能哭哭啼啼的。”石頭已經許久沒有哭過了。
被阿姐抱著哄,石頭漸漸的止了哭聲,抽噎著說:“可是石頭的,肚肚癟癟的。”
“沒關係的,家裡不是還有你喜歡吃的糕點嗎?餓了就吃幾塊糕點,晚食的時候,阿姐可是要做羊肉湯,石頭還沒吃過羊肉吧,等晚食的時候多吃一點。”木槿摸摸石頭的小肚子說道。
許是哭累了,也許是準許他吃糕點,小石頭終於不再抽抽噎噎的,在櫃子裡選了一塊他最喜歡的紅棗糕,一個人坐在炕角低著頭像小鬆鼠一樣吃著。
見小石頭自己一個人吃著糕點,木槿放心做自己的事情,石頭向來乖巧聽話,一點兒都不需要她擔心。
中午從山上挖回來的月季花,木槿心裡是抱了很大的希望的,月季向來是月月開花,當然得是在溫暖的地方。
這裡相當於東北地區,冬天得零下三十幾度,和溫暖二字是南轅北轍,而想要把這月季花賣出去,那肯定是花團錦簇最好賣了。
天寒地凍的,怎麼才能開花呀,以前一年四季都有鮮花,她怎麼忘了大棚鮮花了。
這裡沒條件建造大棚,但是有炕呀,冬天取暖都是燒炕,屋子裡暖和得很,把月季盆栽放在屋子裡,不就能保證溫度了嗎?
說乾就乾,幸好之前買東西的時候,看著有一個陶罐看著不錯,現在拿出來種花正好合適。
木槿從菜地裡扒拉了一些泥土在陶罐裡,然後把月季花的根修剪了一番才放在陶罐裡,最後填上土把樹根蓋住,一次把水澆透了,就可以坐等開花了。
現在家裡最最最重要的就是那一棵撿回來的玉壺春,木槿仔細的看了一遍,見沒有一點兒動靜,心裡也沒底。
做完這些,張氏母子也收拾完了廚房,一出廚房就看見一家女兒對著一盆樹嗬嗬嗬的笑,張氏習以為常,怕是又想到了元寶狠狠地砸她的畫麵。
定睛一看,差點兒心都不跳了,不生氣,不生氣,這敗家玩意兒,咋就把好好的一個陶罐拿出來裝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