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著眼不見為淨的心態,張氏快步進屋,目光都沒往木槿那兒看一眼,她怕她忍不住又要嘀咕。
想著外麵冷,木槿就把月季端進了屋子,正好放在炕尾,張氏一抬頭就看見,一睜眼就看見。
“木槿呀,你這是乾啥呀?”張氏心痛地說。
木槿笑著回答:“娘,這是月季花,外麵太冷了,屋子裡暖和,我就想著把他放在屋子裡,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開花了,開花了就可以拿去試著賣一賣。”
聽是賣銀子的東西,張氏心裡好受一些,可是一睜眼看見罐子,她就想到她準備拿來之後裝雞蛋,
看張氏欲言又止的樣子,木槿不明所以地問:“娘,你咋了,有事就說唄。”
“啊,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我要去你大力嬸家,你去不去和你花兒姐玩。”想到一家閨女兒平時跟大人一樣,一個玩的好的小姑娘都沒有,張氏不免擔心。
村子裡的小女娃,都是三五成群的一起挖野菜,一起做針線活兒,自家閨女兒卻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自家閨女兒都十三了,再過兩年就得嫁人了,這嫁了人就是彆人家的人,哪兒還有機會和閨中密友一起玩耍。
“娘,你自己去……”
“不行,你必須和我一起去。”木槿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氏一口拒絕。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強硬,張氏又說:“你大力嬸和虎子嬸前兩天還說起你呢,你大力嬸家的花兒妹妹和虎嬸家的紅棗姐姐也說讓你去玩。”
木槿想著月季花也種好了,好像也沒什麼事,既然娘硬要讓自己去,那就去看看吧。
來了這個地方這麼久,她還沒有去村子裡轉過呢,她家住在山腳下,離村子還是比較遠。
“那就去吧,正好家裡有五六斤羊肉呢,咱們給虎子嬸和大力嬸家一人切半斤。”木槿笑著應道。
聽到還要送羊肉,張氏有些遲疑,她隻是想著去說一會兒話,整天在家裡躺著,人都快軟了,咋還要帶東西去呢。
一看張氏欲言又止的樣子,木槿就知道她不想帶東西,摳摳搜搜的毛病又犯了。
想到自家以後會越來越富裕,張氏作為當家主母,哪兒能一副小家子氣。
“娘,大力嬸和虎嬸對你,對我們家,你就說好不好吧。”木槿皺著眉問道。
張氏直言道:“那是自然好,這幾年家裡揭不開鍋的時候,全靠你大力嬸和虎嬸,咱們一家人才不至於被餓死。”
說起以前的事情,張氏又紅了眼睛,那些日子太苦了,苦得她都不想去回憶。
“那就是了,誰家都不容易,大力嬸和虎嬸家也不富裕,而且兩家家裡都還有老人,她們哪怕被婆家人說,也念著咱們這一家人。”
“現在咱們日子好過了,家裡有了一點銀錢,隔三差五的還能吃上一頓肉,怎麼就忘了大力嬸和虎嬸這些年的恩情呢?”
“娘,雖然咱們是莊戶人家,但是做人不能忘本,彆人對我們好,我們不能覺得理所應當,以前是咱們沒能力,現在咱們有了能力,自然要回報彆人對我們的好。”木槿神情嚴肅地說。
家裡有兩個男孩子,木槿不希望自己拚命的掙錢,養出兩個不知感恩,隻知道吸血的吸血蟲。
“娘,大哥,石頭,咱們家以後肯定會越來越有錢,會有田地,有房子,過段時間還會送石頭去念書,說不定還能改頭換麵。”
“但是無論咱們倆有多富貴,我不允許家裡出現好吃懶做的人,更不允許有理所當然享受家裡錢財的人,不然,彆怪我翻臉無情,把他攆出去。”木槿沉著臉說道。
花大郎連連點頭,他覺得沒什麼,家裡啥都沒有,全靠妹妹才過上了有米有肉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多好呀。
倒是張氏聽了有些不情願,在她心裡女兒都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按照木槿的意思,家裡的東西都是她的,哪兒有這種道理。
“小妹,你放心吧,大哥沒啥出息,但是大哥有一把子力氣,以後小妹指哪兒,大哥打哪兒。咱家的銀錢都是你掙的,當然是你說了算。”花大郎不在意的拍著胸脯說。
張氏見兒子都不在意,她又爭個什麼,到時候還弄得裡外不是人,她默默的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以後再給木槿好好的說一說三從四德。
看著大哥和小石頭對自己的信任,木槿心裡暖暖的,雖然張氏表現得不儘人意,但是她也不放在心上。
“娘,你覺得怎麼樣,給虎嬸和大力嬸帶一些羊肉去,也不說多少,一家半斤就可以了。”看著還在發呆的張氏,木槿輕聲問道。
“啊,對,你說得對,你虎嬸和大力嬸幫我們頗多,那就給她們帶一點過去吧。”張氏被木槿的聲音拉回思緒。
木槿進廚房割了兩塊羊肉用葉子包好,放在籃子裡,足足的半斤隻多不少,剩下的羊肉又放回井裡。
想著一塊羊肉不怎麼像樣,送東西送雙數吉利,木槿想了想又包了幾塊糕點,都是莫管家送的,也沒要錢。
張氏帶著木槿,小石頭硬要跟著,約摸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大力嬸家,大力嬸家是土胚房,足足的有四五間,廂房還有廚房、豬圈雞圈那些,十分的寬敞。
院牆圍得高高的,從外麵根本看不到裡麵的人在做什麼,木槿暗暗記在心裡,等自己建房子的時候,一定要壘上高高的院牆,再去山上找點荊棘和野刺玫花種上,保準誰也進不去。
“哎呀,稀客呀,花兒,你木槿姐姐來了,快帶你木槿姐姐去屋裡玩。”院子裡的大力嬸一抬頭就看見站在院子外打量自家小院的木槿。
大力嬸右手拉著木槿,左手拉著小石頭,笑著說:“木槿傷好了還是第一次來大力嬸兒家,大力嬸兒家彆的不行,就這個院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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