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又美味又能飽腹,之前是大哥錯怪你了。”見自家妹子提起山藥,他以為自家妹子是還記著之前的事情呢,連忙道歉。
一聽自家大哥道歉的話,木槿癟嘴不滿道:“大哥,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明明是想著山上還有許多的山藥,密密麻麻的一小片呢,我壓根兒弄不回來,我想問問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去挖回家裡放著。”
花孝文尷尬的摸摸腦袋說:“行,那我們明日下午就去,也像你今天一樣,天黑的時候下山,那時候村裡人都在家裡窩著呢。”
他可不是那種不切實際的人,家裡都已經揭不開鍋了,自然要先想著自己家裡的事情,自家妹子在山上冒著危險找到的吃食,憑什麼讓村裡人來分一杯羹,這樣的事情,無論是換了誰家,也會捂得緊緊的。
一家人一宿無話,各自回屋子裡歇息,低矮的小土房子透著淡淡的潮意和黴味,一間屋子小小的,隻有一個小小窄窄的土炕,其餘的是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再無其他的東西。
清晨,幾束晨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灑進了屋子裡,也許是冬日裡的陽光微弱,屋子裡依舊昏昏暗暗的,還夾雜著潮意。
心裡惦念著院子裡晾著的葛根,那可是一家人今年冬天的口糧,誰知道鄭氏那個老巫婆會不會又跑來發瘋,無論是什麼東西,隻有換成了沉甸甸的銅板兒拽在自己手裡才是王道,更何況人多眼雜,保不準兒就被誰看了去。
家中無糧,昨兒的山藥骨頭湯吃得光光的,早飯又是意料之中的煮紅薯,也是,家裡除了幾個又小又乾癟的紅薯,也沒其他可吃的了。
匆忙的吃了一個紅薯墊肚子,木槿收起一籮筐的葛根神神秘秘的搬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還找她大哥要了一塊木板和菜刀。
“阿妹,需要大哥幫忙嗎?”花孝文心疼著自家小妹呢,黝黑的臉龐笑嘻嘻的望著木槿。
木槿心裡暖暖的,笑容甜甜的擺手進了自己的小屋子,這麼多的葛根,她深思熟慮後決定還是簡單的炮製後再送去藥鋪裡,那樣不僅價錢更高,而且還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園藝專業,尤其是花卉種植和草木種植是她最拿手的,她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家人的支持下來了一家花店,為此還專門的去學了花藝,日子過得好不快活,不過這中藥材嘛,是她有一段時間特彆的感興趣才去學了些簡單的知識,並不精通。
村子裡的人本來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看到後山連綿茂密的樣子,她腦海裡第一想到的就是山上肯定有人參、靈芝那些珍貴藥材才義無反顧的上山去了,遇見了葛根,她第一時間隻有興奮了。
葛根的炮製方法,她正好在書上看過,什麼麩皮炒製,滑石粉炒製,醋製,家裡壓根兒就沒有這些東西,最後她決定就簡簡單單的炒製就行了。
五十多斤的葛根全部切成半指厚的薄片,從晨光微起到正午時分,木槿一直都在屋子裡重複的切著葛根片兒,整個人都機械麻木了,好不容易切完了,她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太陽落在屋頂的時候,木槿終於出了屋子,小身板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就像是要散架了一樣,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這一具身子啊。
“哥,我手裡的活兒都完事兒了,咱們吃了飯就上山去吧,我昨兒看見的那一片山藥可不少,估計有上百根呢,若是去晚了,恐怕天黑鬥回不來呢!”木槿一本正經的說道。
木槿心裡就惦記著山上她看中的那一片山藥,那一片後山是無主之地,村裡人也時常上山找點兒菇子和打點兒獵物,她就怕被人捷足先登了。
花孝文正在廚房裡燒火呢,他也想著早點兒吃飯早點兒上山,昨兒的山藥骨頭湯,他可是回味無窮呢,這輩子都沒有吃得那麼儘興過,若是將妹子說得那一大片山藥挖回家了,這個冬天就能敞開肚皮吃了。
想到山上的一大片山藥,花孝文做起活計都麻利起來,鐵鍋裡舀了大半瓢水剛好沒過了紅薯,又往灶裡添了兩把火,等火滅了,紅薯自然也就熟了。
兄妹二人在太陽剛剛落在頭頂的時候就吃了午飯,剩下的三個紅薯送到了娘親的屋子裡,天兒越發的冷了,石頭身子單薄又沒厚衣裳,就拘著他在家陪著李氏解悶兒。
“喲,大郎和木槿兄妹倆背著背簍是準備去哪兒呢?”村西頭的花老摳的媳婦兒兩眼放光的看著花孝文和木槿。
花大郎是村子裡手藝數一數二的獵戶,這兩年花老二家時不時的吃著葷腥兒,不都是花大郎在山上打的野物,她心底已經飛快的打著算盤,若是花大郎準備進山打獵,她就偷偷的在後麵跟著,總能撿到一點兒便宜。
看眼前吊梢眉三角眼的婦人滿眼的算計,木槿急急說:“老摳嬸子,我和我大哥準備上山打點兒柴火,您也知道,這天兒越來越冷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下雪呢,我家的房子天穿地漏,怕是扛不住風雪,多備點兒柴火總是好的。”
雖然她不清楚花老摳媳婦的為人,但是真正的花木槿知道啊,而且就看那尖酸刻薄的麵相,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說不定是想占自家的便宜呢。
花老摳媳婦有些不相信,不過轉念一想有木槿那小丫頭跟著應該不是去打獵,畢竟進深山可是拿命去賭,那花大郎是一個疼妹子的人,也許真的是上山打柴吧。
不過,一想到到手的獵物就飛了,花老摳媳婦臉拉得老長不滿的嘀咕:“打柴做什麼,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多打幾隻獵物,不餓肚子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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