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饑荒的時候,村裡人也吃過這野薯,吃了後嘴巴和舌頭麻麻的,而且碰了這野薯的手更是癢乎乎的,村裡人都說這是有毒的東西。“”見自家妹子不相信,反而將野薯捂得緊緊的,他著急得很。
平常人家哪怕是最最最饑餓的時候也不會去碰野薯,大家都說是會毒死人的,之前還毒死過人呢。
若不是自家妹子辛辛苦苦從山上背回來,又看得緊,他早就自己動手拿出去扔了,這有毒的東西怎麼能吃呢。
“大哥,那是那些人的做法不對,這山藥,也就是野薯有用著呢,這不僅能飽肚子還能補身子呢,娘和石頭的身子弱,多吃點兒山藥比吃藥強吧。”木槿指著自己帶回來的幾根山藥說道。
這可是她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從山上背回來的,哪裡能讓人拿去扔了,就是她大哥也不行,哼,她一定要讓大哥刮目相看,今兒就做山藥吃,大哥吃了後,明兒就讓他上山把剩下的弄回來,隻有放進自己家裡的東西才放心。
“這又是什麼,你怎麼能用衣裳裹著呢,快把把衣裳撿起來,仔細著涼了。”花孝文指著木槿身後的一堆用衣服包著的東西問道。
他就怕又是山藥,這麼多的山藥,自家妹子估計也是累壞了。
“哥,說到這個啊,我們可就發了,這是葛根,是一味中藥材呢,等曬乾了拿到藥鋪去賣掉,肯定能賣一個大價錢的。”說起葛根,她仿佛就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滾滾而來,心熱得很呢。
“藥材?你怎麼會認識藥材?”
花孝文可不相信自家妹子認識藥材,這藥材是那麼好認識的嗎?村子裡就隻有一個徐大夫會治病會采藥,自家妹子才幾歲,怎麼可能就認識藥材了。
“真的,我以前不是總往大房那邊去嗎?大堂哥讀書的時候,我就悄悄的藏在房間的窗戶邊兒上,等大堂哥出去後,我又拿他放在桌子上的書看,慢慢的就學會了認字,我在大堂哥的書上看見這東西是葛根,也是一味中藥材的,今兒上山的時候,我就看著有些眼熟,刨上來後才發現就是書裡說的葛根。”木槿腦子一轉,編了一番說辭出來,隻要能夠讓她大哥相信就行。
大房那邊的老大的確是在鎮上的一個秀才的書院裡念書,反正他也不怎麼回來,自家和大房的關係又不好,他大哥是絕對不會去問那邊的人。
“真的?你學了認字?”花孝文驚喜的問道,自家妹子會認字,這可是一件大事啊。
家家戶戶連糊口都艱難,哪裡還有餘錢供孩子念書,念書花費的銀子老些了,隔壁村子裡的私塾,每年的束縛銀子就得一兩銀子,還不算筆墨紙硯和書籍,大房那個是村子裡唯三的讀書人。
所以在村子裡會就是神聖的事情,木槿說她會認字,肯定會引起大哥的注意,說不定大哥就不會揪著葛根的事情了。
木槿小臉一昂:“那當然了,我這麼聰明伶俐,那肯定是一學就會啊,認字又不是多難得事情,對了,以後可以讓石頭每天跟我認一個字,大哥,你說好不好?”
“好,好,當然好了,石頭,聽見沒有,你也可以認字了,你明天開始就跟你阿姐學認字,要聽話,知道嗎?”花孝文欣喜的說道。
認字是村裡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他記得村子裡的阿貴叔就是會認字,到鎮上的糕點鋪子裡去當掌櫃了,一家人都搬到了鎮裡生活去了。
“哥,你聽我說,書上說這葛根是藥材,我們將這些疙瘩曬乾後拿到鎮上的藥鋪裡去試試不就知道能不能換錢了嗎?如果價錢不錯,我們就趁著村子裡的人沒有發現多挖些回來,等掙了銀子,我們也可以送石頭去念書啊!”木槿指著地上的一堆木疙瘩說道。
在木槿說是從書裡看來的時候,花孝文心裡就已經相信了地上的一堆黃泥色的木疙瘩是藥材,畢竟書上說的話哪裡會是騙人的,就算拿到藥鋪去換不了錢,那應該也是自家妹子認錯了。
“就按你說的辦,這東西先放在哪兒,大哥給你摞進去,看這一大堆也怪重的,你應該累壞了吧。”花孝文轉念一想就算賣不了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索性就答應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不能放在天穿地漏的廚房裡,大房那幾個人隨時都可能過來搜刮,廚房向來是她們的第一目標,還是放在自己的房裡最安全,等她出門的時候直接鎖上,她記得她屋子裡有一個小箱子上有一把鏽跡斑斑的鎖,鑰匙也在鎖上呢。
“哥,摞到我的房裡吧,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回來的東西,決不能便宜了彆人。”七月輕哼道,她才不會對大房那一家子客氣呢。
哼,等明天出門兒的時候,她就把屋子鎖起來,除非她那極品奶奶把鎖給她撬了,隻要那一家人敢動手,她就敢告她們一家子入室偷盜。
天兒早就已經黑了,屋子裡黑黢黢的,連自己的手掌都看不見,在山上累了一下午,中午又隻吃了半個紅薯,她的肚子早就已經餓癟了。
“阿姐,我餓了。”石頭可憐兮兮的抱著肚子,話一說完,肚子就咕咕的叫起來。
看了一眼地上的山藥,她心裡有了主意,麻利的提起山藥去了院子裡,雖然院子裡也是黑漆漆的,但是烏雲下的月亮還透射下微微的光芒,這個家裡窮得響叮當,不過最讓木槿滿意的是院子裡一口井,洗東西什麼的不用大老遠的去村外的那一條小河。
三下五除二將幾根沾滿了泥巴的山藥洗乾淨,木槿心裡暗想:這麼多的山藥,若是有豬骨頭,直接燉了湯喝,那味道該多美味啊,隻是家裡都要斷糧了,哪裡還有閒錢買豬骨頭,算了,還是直接煮了吃吧,隻要能飽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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