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白日裡回來之後,便一直窩在軟榻上,又開始不吃不喝。
傍晚,綠幺端回晚膳,腳步輕輕走到軟榻旁,溫聲勸她道:“姑娘,身子要緊,還是吃些東西吧。”
夏媛目色陰沉,沒有回應。
綠幺又道:“姑娘,夫人不是說了,明日去找魏老太爺退婚。過了明日就好了,姑娘以後就可以專心喜歡三殿下了。”
夏媛眸子輕顫了一瞬。
綠幺道:“淑貴妃那樣喜歡你,在她心裡,你一定是三皇子妃的不二人選。姑娘,你就莫再為了趙世子那樣的人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反正您也不用嫁給她了。”
夏媛緊了緊唇角,眼睫難耐地垂下。
綠幺又很小聲勸道:“今日有燉得軟爛的蓮子羹,您喝了身子能舒服一些。待您吃好了飯,我一會兒替你去瞧瞧紅玉姐。”
夏媛眼裡有微光閃動。
綠幺試探著伸出手:“姑娘,奴婢扶您起身。”
夏媛又沉默了一會兒,撐起了手肘。
綠幺趕忙伸手扶她。
夏媛下了軟榻,坐到了餐桌旁,婢子們開始為她布膳。
綠幺將蓮子羹端到她身前。
夏媛低眉,看了看那蓮子羹。
“你去看紅玉,給她多帶些好吃的。”
綠幺點點頭:“姑娘放心。”
她對紅玉,倒是真心地好。
夏媛淺淺喝了一口蓮子羹,問到:“你確定,那梅書生已經不在京城了?”
白天從淮河邊回來,夏媛就安排綠幺去找梅書生,將他給藏起來。
隻要梅書生不露麵,就沒有人能證明她的那些詩作有問題。
趙幽的話,也就威脅不了她。
綠幺回道:“奴婢去的時候,他鄰居說梅書生是被家鄉的一個鄉坤帶走的,說是請他回去做門生去了。且走了快半月了。姑娘放心吧,人各有誌,他許是找到了適合的去處,就不想就留在京城了。”
夏媛輕哼一聲:“他倒是走得灑脫。不過也好,至少沒有落到趙幽手裡。”
喝了一些羹湯,夏媛身子漸漸鬆弛下來。
臉上的愁容也漸漸平複,心下舒坦了許多。
終於,終於,她可以和趙幽這個畜生擺脫婚約關係了。
想想今日在船上的一幕一幕,她覺得心裡泛起陣陣惡寒。
若是日日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豈不是生不如死?
好在過了明日,她便可以一心一意地三皇子。
聽說不久後,淑貴妃還要在宮裡辦一場賞魚宴。
到那時,她已沒有婚約纏身,再努力討得淑貴妃的歡心。
淑貴妃一定會更加喜歡她。
翌日,夏光淳一早按時去了早朝。
夏桉帶著做好的藥膏,直接去了杜府。
杜文襄早早便在杜府前廳等她,待她進府後,直接領著她去了祖父的屋裡。
今日許是知道夏桉要來,杜尚書提前套上了外裳,躺在暖閣的軟榻之上。
夏桉進屋見禮,然後將自己調製的藥膏遞給了昨日那位管事。
“這便是可以治大人纏腰瘡的藥膏,麻煩您替尚書大人輕輕塗抹在患處。”
那管事趕忙接過藥。
“謝過夏姑娘。”
杜文襄做了個請的動作,將夏桉領出了暖閣,坐在外間候著。
下人給他們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