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陸妧夕等人都沒有等來蔣皇後她們的身影。
隻有在扶著孟時瑩到了鳳儀宮的耳房時,才見到了蔣皇後身邊的一個宮女。
“這是皇後娘娘吩咐準備的衣裳,叫孟夫人給孟姑娘換上。”
“娘娘說,今兒是陛下壽辰,不宜大張旗鼓,也有損孟姑娘名聲,既然孟姑娘回來了,希望孟夫人也能體諒娘娘。”
說來說去,就是讓陸妧夕她們閉嘴,不要亂說出去壞了天子壽宴以及私底下議論這件事。
陸妧夕心知肚明,端著笑頷首。
姍姍來遲的金氏一衝進來,就見到了極為狼狽的女兒,嚇了一大跳。
“好啊陸妧夕,你就是這麼對你的瑩姐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母?還有沒有淮哥兒這個丈夫?!”
陸妧夕黝黑的眸光直直盯著金氏。
“是不是我,母親問一下瑩姐兒不就知曉了?”
金氏一聽,可不是,就是要問瑩姐兒才對!
孟時瑩難得煩悶地朝金氏翻了個白眼“娘,不是她。”
金氏反問“不是她是誰?!到底是誰?!看娘不宰了他!”
她金蓮花的女兒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不堪?!
哪個不知死活的賤人弄的?!
孟時瑩一改往常潑辣,低著頭,沒吭聲。
半晌後,她才搖搖頭。
“我要換衣裳了,你們出去吧,娘,你也彆問了,我心裡不舒服。”
金氏哪裡肯依,但礙於孟時瑩死氣沉沉的目光,隻好推搡著陸妧夕,兩人一同離開耳房。
房內留下了兩名宮女伺候孟時瑩。
房門外,金氏不依不饒逼問陸妧夕“真不是你?!”
“多虧了皇後娘娘派人找瑩姐兒,要不然瑩姐兒會怎麼樣我都不敢想。”
終於,陸妧夕察覺到金氏似乎誤會了什麼。
但她也不打算解釋,反正無論自己怎麼解釋,落到金氏耳裡那都是辯解,倒不如讓孟時瑩講給金氏聽。
梨園的戲應該還沒結束。
念及,陸妧夕等人抬腳離開,留下傻眼的金氏。
“不是,你去何處啊?”金氏大問。
陸妧夕腳步一頓,偏頭回答金氏“梨園。”
而後才徹底離開鳳儀宮。
好好好,瑩姐兒弄成這樣,陸妧夕這個賤人竟然還有閒工夫去看戲?!
真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梨園
燈光明亮,仰頭望去,舞台邊幾座閣樓上從上到下掛滿了明燈,各式各樣的花燈,絢麗極了。
搭好的戲台上伶人們咿呀呀唱著戲曲,伴隨著悠揚的琴瑟鼓聲,渲染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演繹著才子佳人的愛恨情長。
二樓的一眾郎君笑談趣事,不時飲上那麼幾口烈酒,小酌一番。
為首看戲的是蔣皇後與薛太後一眾人,無一不是麵帶笑容,慶賀著天子壽宴。
陸妧夕從後邊入場,規規矩矩跟在宮女身後來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她掀起眼皮,目光掠過前方坐在蔣皇後身邊的清舒郡主身上。
清舒郡主麵容姣好,就是身子骨弱,時常咳嗽,據說湯藥不離口。
年過二十,卻至今未嫁。
傳言說是淮南王不忍女兒出嫁,加之郡主身子孱弱,因此便一直待字閨中。
清舒郡主善良純簡之名,是大晉有名的。
那麼是清舒郡主下的手嗎?
還是有人假借清舒郡主下的手呢?
坐在前頭的蔣答應全神貫注盯著戲台上的伶人們,時而蹙眉,時而大喜,情緒隨著戲台上愛恨而發生變化。
蔣皇後不是在與清舒郡主閒聊,就是與身邊的薛太後點頭應和。
至於王氏……
陸妧夕不著痕跡掃過目光所及之處,終於見到了自己前兩排的王氏。